我搖了搖頭,將腦海裡的古怪想法全部一甩而空,隨即加快了腳步,走出院子後,直奔劉老憨家而去。
隻是,就在我剛剛走出院子時,忽然就聽‘駕駕’的聲音傳出,隨之一起傳出的,還有一陣陣馬蹄聲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我轉頭看去,隨即就看到,夜色下,一輛馬車正往王寡婦家這裡駛來。
借著月光,我看到駕車的人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他一手持著皮鞭趕車,一手拿著一隻煙袋鍋正抽著。
煙袋鍋的火光將他的臉映照得一片陰晴不定,他陰冷的眸光在這寂靜的夜晚,就仿佛殺人的刀子,而在他的臉上,還有一道極為猙獰的傷疤,那傷疤從左眼角下麵,一直蔓延至他的右臉,就仿佛一隻大蜈蚣趴在他的臉上一樣,看起來可怖極了。
“劉瘸子?他這麼晚趕車乾嘛去?”我皺了皺眉頭,劉瘸子是劉老憨的表弟,他年輕時跟著一個木匠做了一段時間學徒,但他並沒有學到什麼本事,再加上因為是農村人,沒見過什麼世麵,所以打出來的家具不僅質量差,造型也跟不上時代,後來乾脆改行,做起了棺材匠,以打壽材為生計。
而此刻,就看到劉瘸子的馬車上蒙著黑布,透過黑布的形狀不難判斷出,他馬車上拉著的,正是一口棺材。
“這大半夜的,他拉著一口棺材乾嘛去?難道是給人送壽材?但...誰有毛病啊,大半夜的讓把棺材送去?”
做壽材這一行有個規矩,那便是棺不夜行。
意思就是說,無主的空棺材,不能在晚上拉著亂走。
這世上有太多孤魂野鬼了,它們遊蕩在陽間,因為執念不願意去陰司報道,不入輪回,也不得往生。
它們就像是無根的浮萍一樣,沒有落腳的地方,如果看到這樣一口無主的空棺材,它們會蜂擁而至,想要躺進去,將棺材占為己有,成為自己的陰宅。
就算訂壽材的人不懂規矩,但劉瘸子做了一輩子的棺材匠了,絕對不敢輕易壞了規矩,可既然如此,他又為什麼冒險,大半夜的拉著棺材亂走?
這時,就聽‘籲’的一聲,卻是劉瘸子拉住了韁繩,將馬車停在了王寡婦家門口,然後轉過頭,一臉陰沉的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