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5章 五花八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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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5章 五花八門

臨行前夜,我註定無眠,

似個閨中怨婦一般對着窗外黑黢黢的樹林子自怨自艾了大半夜,然後又抽風似得給我爸打了電話絮絮叨叨的很久。

其實我們父子倆天生八字不對付,平日在家裡也就一日三餐時會見一面,對話大抵是“爸,我吃完了,你慢慢吃”之類。

我爸偶爾心血來潮了,琢磨着用他的人生經驗為我明確一下未來方向,可結果也大都不盡人意,多以他拍桌子瞪眼端出父親的身份來制裁我收尾。

到了如今這個時候,我和他之間話出奇的多了起來,一本子舊賬翻來覆去的折騰,就連小時候他一口擼掉我大半串糖葫蘆,最終把我急哭的事兒都扯出來了,父子二人在電話里嬉笑怒罵不停,可笑着笑着我沒來由的捂着臉就哭,彷彿情緒不是我自己的一樣,來的莫名其妙,我爸也不說話,就靜靜的在電話里聽我一個二十來歲的大小夥子在那裡乾嚎。

這可能是作為一個父親最溫柔的一面了。

我心裡很清楚,我是害怕的,對死亡的恐懼是一個人的本能,哪怕我沒享過富貴,命如螻蟻般的低賤,也仍舊是對這個世界充滿眷戀。平平安安長到這麼大,真說起來,一丁點的苦都沒受過,只不過是自己像個憤青一樣總在抱怨命運不公罷了,說到底還是內心的那點貪婪在作祟,這幾日遭逢巨變,種種負面性的東西全都積蓄在心裡,如今總算到了要去面對、去清算的時候,終於是山洪暴發了。

不知不覺,天亮了。

我也嗚咽了一整夜,心裡有再多積壓情緒也釋放的差不多了,看了眼升起朝陽,默默告訴自己,生活還要繼續,為了小命,總還是要再去掙扎一下的,然後對我爸道了聲珍重,這才掛斷了電話。

外面早就喧鬧起來了,很早之前我就聽老白扯着破鑼嗓子在外面唱《十八摸》,要不是他本事高,我都想趁着沒變回人身直接去嚇他個半身不遂,看着人模狗樣的,內心裡怎的就那麼的騷?而且往往騷的讓人猝不及防。

我東西不多,撇開那串風鈴和天官刃以外,就剩下一面風水羅盤了,看張歆雅他們都是大包小包的,最後實在不好意思,主動去找師父討活兒,我師父塞給我一大堆乾糧,大都是些壓縮餅乾和風乾牛肉之類的東西,整理整理一個大背包,早已拾掇好,背上就能出門。

張歆雅他們早已聚在院子里了,正把一個又一個大背包往車裡塞,見我出來,招呼我一聲,一行五人上車便出發了。

一夜未眠,偏偏路途遙遠,正好是我補覺的好時機,上車沒多久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用我師父的話說,我遭遇鬼化妝,傷了元氣,日子越久,情況越糟糕,再壯的身子都能拖成病秧子,嗜睡太正常了,再加上睏倦,睡的跟死豬沒區別,時間什麼的全都拋諸腦後了。

“喂,大兄弟,醒醒吧!”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有人在推搡我,本還有些嘟囔,可緊隨其後一聲大吼在我耳邊炸響:“出大事兒了!!”

我瞬間睡意全無,就跟上了發條一樣,“噌”的一下坐直了身子,睜眼就問:“出什麼事兒了?”

“喲,看來還知道咱這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買賣啊......”

坐在我身邊的老白斜着眼看着我,沒好氣的說道:“哥們幾個大老遠的跑過來可是給你求活路的,你倒好,睡的舒服着呢,哈喇子都流了我一肩膀。”

我下意識的瞅了他肩膀一眼,可不,全都是我的口水,都快濡濕到胸口了,一時間也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正準備和張歆雅他們打聲招呼,這才注意到,無論是張歆雅,還是張道玄,亦或者是鷂子哥,三人面色十分凝重。

真出事兒了?

我狠狠揉了揉眼睛,看了眼窗外,夕陽已經掛在山頭,眼瞅着就要天黑了,四周蒼山莽莽,盡披霞光,赫然已經是在呂梁山中了,眼下正在一條山谷中,兩側都是高山。

這條道我記得,是前往那座墓的必經之路,也只有這條山谷可以行車,都是些低矮的草木,穿過這裡還有走好長一截才能到!

“怎麼才走到這裡了?”

這是我的第一念頭。

從太原到這裡路程雖遙遠,可也就是七八個小時的樣子,我們一大早出發,按說兩三點就該到了,可現在馬上都天黑了,距離那座墓還很遙遠。

“怎麼就走不出去呢?”

無人理會我,偌大的車廂內,只有張歆雅一人在自言自語,這姑娘開了一路車,眼睛里都是血絲,死死盯着前方,就跟着魔了一樣,一咬牙,狠狠轟着油門鑽進了山谷中。

四周的草木在眼前飛逝,不久後,我們穿過山谷。

正當我滿心疑惑之時,我忽然瞧見前方又出現一道黑乎乎的隘口,一時間瞳孔急劇收縮!

我們又回來了!!

同樣的山谷,我不會認錯,正是我們剛剛穿過去的那條,如今我們又出現在了谷口。

“停車吧!”

張道玄擺了擺手,輕聲道:“已經是第四遍了,不用再試了,我們中招了!”

我已經大概明白情況了,心跳不可抑制的加速,這條路算上這次我已經走了三次了,前兩次都非常安全,怎麼這次就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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