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這個劉濟,據說是難產生下的,彆人生的時候粉嘟嘟的,他卻烏漆嘛黑一大坨,史家沒好意思寫的那麼難聽直白,便說此人生時猶如一條大蛇,黑氣滾滾,所見之人莫不驚走......”
“這倒是有些意思。”
我師父聽後開口道:“生時有異象者確實有,有的是前世因果未曾了結,還有的不是天眷之人便是天譴之人,無論是哪種情況,陰陽的力量如影隨形,或祥和或不祥,總歸這樣的人身上確實有尋常人所沒有的力量,這個劉濟生時如此不祥,應當是個天譴之人,明明是個大忠之人,死的卻那麼淒慘,這必是前世因果不曾了結,這一世來贖罪的。按照這個說法來看,這陰山文的出現,應當是鎧甲吞了這些生來不凡的主人身上所繚繞糾纏的力量,漸漸開了靈智!
明明是個死物,卻有了靈智,不生不死不陰不陽,難怪我們什麼都感受不到!”
“張先生高見,直戳問題的核心!”
李老頭一副馬屁精的嘴臉,拍了半天,話鋒一轉說道:“不過,它們隻是有了力量,但並未開靈智,如一個渾渾噩噩的野獸一樣,所以才要吞噬人的魂魄進去,控製人的魂魄。”
張歆雅問道:“你怎麼知道它會吞魂魄的?”
“你可知當年那個摸金校尉死了以後少了什麼嗎?”
李老頭說道:“那個摸金校尉胸口開了個大洞,他的同門時候檢驗屍體,發現肚子裡的東西都還在,唯獨少了一塊骨!”
說完,李老頭戳了戳自己心口。
“劍突?”
我忍不住驚呼:“看來還真是奪人魂魄呀!”
李老頭指的那個位置,從解剖學來講,那塊軟骨就叫劍突,位置就在心口最中心,用手指摁都能感覺得到!!
不過,在玄門裡,那塊骨可不叫劍突,而是叫纏冤骨!
橫死之人,在瀕死的刹那,魂魄怨氣極大,會在極短的時間內纏繞在這塊骨上,隨後才會離體而出,所以一些心狠手辣的玄門之人在害人之時,會直接打碎這塊骨頭,這樣一來,被害之人的魂魄便直接被打散了,無法化作怨魂回來索命。
張歆雅聽完後,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心口,說感受不到纏冤骨。
“你想說什麼?或者說你想顯擺什麼?自己幾斤幾兩心裡沒數?還摸不到......我就不信你摸不到!”
老白撇了撇嘴,道:“真作......”
李老頭說:“穿上陰山文,瞬間被害死,攫走纏冤骨,這就是攝走了魂魄,怨魂那時正渾渾噩噩,直接被鎮壓,從此淪為傀儡......”
“我爸就在這些鎧甲裡。”
順子顫聲道:“他果然還在這裡,隻是終究不在了,他一定是感受到我來了,這才掙紮著示警,讓我們逃離......”
沒人理會他,或者說,不敢理會!!
我師父閉目道:“該怎麼才能擊殺這些陰山文?”
“擊碎纏冤骨!”
李老頭說道:“這些甲胄攝入纏冤骨後,骨頭藏在甲胄內,陰魂附著在甲胄上,所以我們根本感受不到陰氣,如果打碎那塊骨,陰魂便被打散了,陰山文重現陷入渾渾噩噩之中,沒有攻擊意識,隻要不作死的靠近陰山文被攝了神智,渾渾噩噩的穿上,基本不會有大問題!”
“想的挺好!”
老白聽後忍不住罵道:“神神叨叨半天,結果說了個做不到的法子,這鎧甲就跟一坨實鐵似得,誰能打穿?打不穿鎧甲說什麼破壞纏冤骨?來來,你給我表演表演?”
“你不行,但我們之中有人行!”
李老頭優哉遊哉的說道:“又沒有讓你打穿鎧甲,隔山打牛,直接震碎那纏冤骨,難道不成嗎?我老人家自然是沒有這等本事,但我卻聽說,這世間的天師有殺人不見血的本事,不然何以號令陰陽?讓陰司的鬼將陰帥都得給三分臉麵?
嘿,據說呀,走到天師這個地步,對這天地自然就有了彆樣的感受,能控製著天地間的力量,利用這陰陽的力量,隔空取物,能不知不覺間殺數十步之外的人。
天師天師,以天地為師,要是不會點老天爺的本事,那還拜什麼天地為師嘛,你說對不對?”
這老家夥陰陽怪氣的,沒點名道姓,但擺明就是在說我師父。
可我師父是半步天師,還不是天師呢,怎麼去用這天師的本事?
我也不太了解,有些忐忑的望向我師父。
我師父想了想,便說道:“我來試試吧。”
而後,他懷抱古劍,默默盤坐下來。
就在他閉上眼睛的刹那,明明不見有什麼發生,可一種直覺告訴我——這四周的一切,都變了,變得不同尋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