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8章 真實與虛幻
一場戰爭以非常意外的方式爆發了。
在這個充滿意外的蠻荒世界裡，任何事情都發生的非常意外且急促。
在戰爭這個非常嚴肅的話題麵前，這裡顯得非常隨意，根本沒有什麼準備工作，或者說，他們也沒什麼好準備的。
每一個壯年男子在風華胥的號召下，紛紛回自己的屋舍裡，取出簡陋的武器，然後就這麼跟著風華胥離開了。
不，叫風華胥未免有些不敬，應該稱呼她為——華胥氏！
雖然種種特征都告訴我，這位風華胥就是曆史上那位華胥氏，但我一直覺得太過夢幻，在想著或許隻是個巧合，直到不久前她登高一呼的那一刹那，兩個身影重合了，活生生的站在我眼前的風華胥，與曆史傳說中的那位人文始祖重合了，我知道，他們就是同一人。
看著烏泱泱跟在華胥氏身後洶湧而出的戰士，我就像是湍流中的一塊頑石，任由他們衝擊卻巋然不動，顯得格格不入。
“很熱血吧？你應該也被感染了吧？
怎麼樣？是不是也想就這樣追隨她，九死無悔？”
梵身天不知何時湊到了我身邊，笑眯眯的詢問。
我麵色平靜，沉默不語。
“怎麼了？覺得這裡的一切可能並不是真實的，是水中月鏡中花？而你，並不屬於這裡，你屬於你自己的時代，你屬於真武祠，屬於你身邊那些人，與這裡格格不入。
所以，你在克製，在抵製這種感覺上的虛無，隻有這樣才能讓你覺得自己是真實的，對嗎？
你也在害怕，害怕一步踏出，你真的會永遠沉淪這裡，這片野蠻充滿血腥的土地，這裡的人總是散發著一種奇異的魅力，與你印象中的人格格不入，你第一次在一個人的身上看到一種叫做領袖光輝的東西，雖然對方是個女人，一個粗鄙的女人，吃肉的時候就像這輩子沒見過食物一樣狼吞虎咽，笑聲爽朗，聲如洪鐘，她甚至都不像是一個女人，可就是讓你忍不住的想追隨她，你害怕自己忘掉一切，永遠的追隨對方，對嗎？”
梵身天依舊是笑嘻嘻的。
我依舊沉默著。
片刻後，她漸漸收斂笑容，很認真的說道：“我覺得你應該去，至少在這一刻，你屬於這裡。
哪怕你認為它是虛幻的，或者說，就算它是虛幻的，但又有什麼關係呢？什麼是真實？什麼是虛幻？這並不是一個客觀的東西，而是一個主觀的東西，此刻你就在這裡，這裡的一切會永遠的駐留在你的記憶裡，帶給你的歡樂、悲傷，這都是真實存在的，假如你今日冷眼旁觀，坐看這些離去的人就此死去，風華胥、紅石......這些你認識的人都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你真的能古井無波嗎？就像看了一場電影，電影中的人死亡，也隻是情緒共鳴帶來的刹那悲傷？你能確保這些結果所帶來的悲傷是短暫的，而不是永恒的嗎？甚至演變成一場夢魘，化作心魔，永遠的駐留在你心裡，讓你這一生都有一個解不開的症結？！”
話未說完，我轉頭就走，緊緊的握著天官刃，一口氣追上了華胥氏。
華胥氏有些錯愕，扭頭看了我一眼，笑道：“我以為你不會跟上來的。”
“為什麼會怎麼認為？”
“因為你來的時間太短，你還沒有徹底的融入這裡，你也沒有理由為了這裡去奔赴一場必死的戰鬥。
戰鬥和死亡，是需要理由的。”
“......”
我沉默了一下，輕聲道：“我有戰鬥的理由。”
“那我相信對你來說，今天一定會是非常美好的一天！”
華胥氏大笑，加快了步伐：“跟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