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5章 祖先
聖武......
他真正要對付的，是那個同時兼具着雌性與雄性生殖特徵的巨人？
巨人已隕落，雙目化作隨侯珠與金貓眼，雙珠相爭，幾千年歲月悠悠而過，依然在對立，互不相讓，但又能彼此相容。
這種情況很詭異，早先就讓我和我師父憂心忡忡，我師父懷疑，雙珠是一份傳承的同時，也可能是巨人留下的火種，時機恰當，火種被點燃，接引之火將讓巨人再次復蘇。
種種跡象都表明，十二祖巫對應的那位，和巨人是同一種存在。
那位曾試圖歸來，巨人也不例外。
金貓眼和隨侯珠爭的大概是主導權問題，當它們合一，就可能點燃接引之火。
所以，當初得到金貓眼的時候，我和我師父都很猶豫，考慮要不要把金貓眼給小稚，金貓眼在小稚身上，它就一直在緩慢與小稚融合，讓我們非常擔心。
奈何小稚是偷渡輪迴之人，魂圓之日，興許就是殞命之時，喪鐘越來越近，必須去和金貓眼融合，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而今來看，當初跑掉一個花見羞，也不見得是壞事，隨侯珠不完整，哪怕小稚徹底融合金貓眼，雙珠依然殘缺，情況也不至於徹底泛濫。
現在在我命運之地發生的事情，徹底應驗了我和我師父的懷疑。
雙珠，果然有問題。
出現在小稚身後的魔影，源自於雙珠融合後在小稚體內形成的力量之湖，裡面竟然夾帶着那個巨人的殘念，對方似乎想通過小稚歸來，卻被聖武東西，打碎了那縷殘念。
先前，巨人的殘念好像在和聖武交流，想謀划什麼。
不過，被拒絕了。
聽聖武的意思，只要小稚繼續在這條路上走下去，往後還會受到那個巨人的滋擾。
唯一的好消息是，在我的命運之地，聖武能壓制對方！
二者的交流太模糊了，透露出很多訊息，可惜我只能猜到一小部分，頗為遺憾，目光一直在盯着聖武。
此時，聖武垂首，看向下方。
那裡，七位天官同時現身，四大妖魔被折磨痛不欲生。
七位天官，氣貫長虹，每一位都是人傑。
有這樣的後人，任何一位祖先都應該驕傲。
可，聖武是個例外。
看到七人後，他無法再保持從容，眼中流露出痛惜之色，更有深沉的悔意，有晶瑩之光在眼眶中躍動，隨即化作光斑飄散向四方。
那種深沉的自責與悔意出現在這個鎮壓神話時代的男人身上，讓我動容，心緒複雜。
自衛襄子之後，我對衛氏一族的排斥鬆動。
自公子禦寇之後，我認可了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
或許是因為一切釋然了，心中無恨，所以，看着那個男人身上透出的悲涼，我更是百味雜陳。
這一刻，我明悟了一些事情。
公子禦寇說的對，聖武......晚年有毀。
曾經的他，在我心裡是一個很冰冷的角色，衛氏一族自他而來，但衛氏一族的血與恨也從他開始，他有宏願，也有理想，於是子孫後人都為了他的理想流血，漫長的歲月以來，衛氏一族曾輝煌過，但天官的無雙戰力背後，是族人的斑駁血淚。
攤上這樣一個祖先，後人自是意難平。
“唉......”
輕輕的嘆息聲響起。
聖武閉上了雙眼，他身上的光彩暗淡下去。
然後......
他伸出了手，在無盡的黑暗中輕輕一抹。
就像是用橡皮擦擦去了曾經的痕迹。
七位天官的烙印消失了，再不見那七道氣吞山河的身影，只餘下一個暮氣沉沉、滿臉悲涼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