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5章 地祇終焉（中）
終究還是沒有把握能擋住嗎？！
茳姚讀懂了我的意思，我看懂了此刻我身上擔著的沉重壓力，見我仍舊面色平靜的坐在那裡，數次欲言又止，不過最終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回肚子里，默默在我身邊坐下。
嘩！
玄鳥真血流淌出來，仿似一條條鮮紅的綵帶，圍繞着我歡呼、雀躍。
血脈交融的剎那，我的精神思感從身上剝離出來，被拉入玄鳥秘境當中。
不過就是一個恍惚而已，周圍的情景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沒有人族那高高在上、建立祭壇，好像真的是靠自己的拳頭打穿了上古，於是睥睨八荒的噁心嘴臉。
也沒有初代擺渡人那藏在歷史的陰影里，苟且存活至今，卻大言不慚的宣稱自己有一段宏大敘事的卑劣模樣。
四周只有綠草如茵，天空是湛藍的，河流是靜謐的，這裡一切靜好，只有我和茳姚兩個人。
我好似忘卻了外界廝殺正酣，生死隨時會在某一個瞬間分出，內心空靈，拉着茳姚的手在綠草鮮花當中漫步，最後和她並肩在小溪旁坐下，隨意蹬掉鞋子，將雙腳放入清澈冰涼的溪水裡。
茳姚愣了一下，也學着我的模樣蹬掉鞋子，將一雙白皙的腳丫放進溪水裡，清澈的流水穿過她如羊脂白玉似得肌膚，血管清晰可見，身子微微倚着我，將頭枕在我肩膀上，微眯着眼睛，淺淺的笑着，時不時用滑膩膩的腳丫子踢了踢我的腳。
我不語，只是在笑。
“真好啊。”
茳姚輕嘆，喃喃道：“你說，殺來殺去的，他們就不累嗎？人間從古至今在廝殺，神仙從古至今也在廝殺，就沒個消停的時候，你說，什麼時候咱們才能真正找一個安寧的地方，像現在這樣安靜的過幾天舒服日子啊？”
“總有好戰的人挑起戰火，也總有不甘的人駕馭暴力來達成目的......
一朝英雄拔劍起，又是蒼生十年劫。
其實仔細想想，這些人才是最不安分的東西。
什麼時候把這些想當英雄的人全殺光了，天下也就真正太平了。”
我目光看着遠方，喃喃道：“快了，應該快有結果了，要嘛他們把我們這些想過太平日子的人殺光，要嘛，我把他們都殺光，應該很快就有一個結果了。”
“你沒信心了嗎？”
茳姚歪頭看着我。
我腦海里浮現出初代擺渡人吞噬北宮天象，氣息愈來愈強的模樣，不禁垂下頭，輕嘆道：“飲鴆止渴啊......我黔驢技窮了，真的黔驢技窮了，初代擺渡人......太強了，亘古以來縮在時間長河裡的老魔頭，現在的我竟然沒有一點辦法，機關算盡，手段盡出，最後只能拼殺到現在這個結果，只恨蒼天不給我二十年時間，若再給我二十年，今日我殺他如屠一狗！”
茳姚視線聚焦在我們二人交疊在一起的腳丫子上，用小腳丫子輕輕拍打着我的腳背，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又要行險了嗎？”
我不禁詫異的看着她。
茳姚抿嘴笑了笑，用柔嫩的指肚兒輕輕摩挲着我的眉腳，輕聲道：“每一次你技窮的時候，就會毫不猶豫的行險，可如果連行險的備用手段都沒有，那你就會拔出刀，拚死一戰斷後，讓老白他們離開。
你沒有送老白他們離開，這說明......你不算真正技窮，還有一線生機可以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