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隱淵示意她朝外看,“你瞧,這些人都在往景玉湖畔趕,再過半個時辰,就該放煙花了。”
“朝禮節,舉辦在大軍出征前,是天勝不可比擬的盛大節日,今日,所有人都無比重視,只期盼我軍能夠出師大捷,勝利而歸。”
南晚煙看着窗外熱鬧的街景,忍不住蹙眉。
街上行人如雲,不少即將出征的年輕將士被父母攬在懷裡泣笑不止,還有那些快要分別的年輕男女,十指相扣難捨難分,眼神里都流露出几絲憂傷。
雖然是隆重的節日,可氣氛卻壓抑,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見此,南晚煙不由得脫口而出,“既然大家都有這麼多期盼,各家父母也好,女眷也罷,都捨不得自己最愛、最親的人遠赴戰場,那又為何,一定要挑起戰爭呢。”
秦隱淵頓住,回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面前神色憂愁的女人,慢悠悠地放下摺扇,笑問道,“那孟姑娘覺得,應該怎麼辦?”
南晚煙看着他,“臣女在想,若是沒有戰爭,豈不就不必流血,更不必做出無謂的犧牲了么。”
“大家與其用諸多的祈福,來換自欺欺人的安慰,還不如讓家人伴在身側,就算不能大富大貴,一家人粗茶淡飯細水長流的生活,不也難能可貴嗎?”
秦隱淵的眸色倏地冷凝,唇角卻依舊挑着笑。
“孟姑娘過於天真了,世間本就沒有公平可言,你所謂的細水長流,相依相伴,也得戰爭後,才能體現,才能有公平。”
南晚煙忍不住反問,“難道你認為,戰爭才是公平的唯一法則嗎,並沒有人侵略天勝,也沒有人想要侵略天勝,大家各自為營,互有往來,互通商貿,不可以嗎?”
秦隱淵笑了,稜角分明的俊臉隱沒於陰影之中,叫人看不清神色,但南晚煙莫名覺得空氣都涼了幾分。
他一開口,就是不可一世的輕蔑,和理所當然的狠厲。
“你口中所謂的劃地為營,是因為你站在了優勝的資源上,天勝資源匱乏,天也不偏頗,窮山惡水,不爭,哪來吃的,不搶,何來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