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周如音倒是不好意思了:“你們可彆這樣看著我,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先前我在城門樓上的時候,你們那邊所發生的一切,我都聽見了,包括安家那兩個找與時的麻煩,我也聽見了,可我能做的,就是想辦法把真相傳出去,至於大家為什麼忽然這麼激動,還要對那兩個人動手,我也確實是沒想到的!”
樓朝雨好笑:“可能你是誤打誤撞了,但是乾的不錯,我和何元英就想讓他們兩個失態而已,激怒現場這些百姓,讓大家都知道他們的真麵目,沒想到這一來二去的,倒還真是出了一口惡氣!”
不同於樓朝雨和周如音的樂觀,何元英還是有些擔心。
“與時,你果真想好了嗎?和自己的血親對上?”
她又歎了一口氣:“其中的對錯,你們的恩怨,我確實也說不好,可是血濃於水,我更擔心的是,怕你有朝一日會後悔。”
安與時能明白,何元英是一片苦心。
從人之常情的角度上來看,到底是親生父親和親生哥哥,再大的仇怨,如果是冰刀相向,甚至是生死相隔,來日長成之際,難免會傷心難過。
“我的情況不一般,該怎麼做,我早就想好了,也不會有什麼傷心的時候。”
安與時說的是實話。
她看何元英還是有些擔心,又接著說:“我曾經想過無數遍,如果我當日沒有在裴允的保護下離開安家,那等著我的,肯定是生不如死。”
“那時候,我還在安家背負著無知且無恥的罵名,又沒有什麼本事,所有安身立命的財產,也就是我外祖父和我母親那些遺產,都被安家握在手裡。”
“而那一天,我從紫金寺回去,周婧芙對我大肆指責,安家的人也都信她的話,沒有一個人幫我開口說一句,當時,我也不知道你們在不在,你們若是在的話,應該看得清楚,如果不是裴允及時趕到,就連在場的其餘人,也都會被安家誤導。”
“誤以為我果真是那般粗鄙不堪,絲毫不把家人禮教放在眼裡的,沒良心的白眼狼。”
“那麼我之後會怎麼樣呢?”
安與時諷笑:“我想,我會被他們痛打一頓,沒有人為我請醫問藥,他們會隨我自生自滅。”
“甚至到了後來,發現我不行了,給我請幾個大夫,知道我的傷勢並不好治,便會把我扔到更加偏僻的院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