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近半年,她又撿起了寫日記的習慣,隔三差五開始記錄。
沈傾翻了翻,發現其中好幾頁竟然是薑漫的遺書!
看日期,正是薑漫陷入絕境被逼到站上天台的前幾天,她在日記中一遍遍寫著撐不下去了,想結束這一切的話。
很簡短,很絕望。
再往後翻,有一篇日記很長,足足寫了兩頁紙。
是她站上天台打算跳下去,結果被沈傾救下之後的那個夜晚寫的。
那個夜晚,在這間狹小昏暗的雜物間裡,在那方老舊的小書桌上,在家裡人全都睡著後,薑漫一筆一劃記錄著自己的心情。
【在所有流言蜚語如同浪潮一般再次將我淹沒,在周圍那一雙雙鄙夷冷漠的目光中,我像是走投無路的老鼠,連我自己都開始懷疑我的肮臟。】
【在站上天台的那一刻,我感受著自由的風,幻想自己隨風而去,所以我選擇了跳下,可是我沒想到,有人奮不顧身撲來,拉住了不斷下落的我。】
【那天的風好大,她撲過來的舉動那麼危險,她的手臂被天台邊緣粗糲的水泥擦傷,有血滲了出來,她卻在笑,喘著氣說:還好趕上了。】
【我無法形容當時的心情,隻覺得想哭。】
【那種感覺是,我原以為自己走到了終點,可有人陪著我,讓我有勇氣繼續往前走。】
【沈傾,謝謝你。】
【謝謝你在那一刻,救下了可憐無助的我。】
日記很長,沈傾看完,怔怔在原地站了好久。
當時救下薑漫,並且幫薑漫報複那個在背後造謠的人,對沈傾而言隻是一件力所能及的小事。
可薑漫卻因為這樣一件小事,將她視作救贖,甚至最後,願意用自己的性命為她擋下了那一顆子彈。
傻不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