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的人都看在眼裡,也默契的在暗中悄然站隊。
陸婉芸心知肚明,也和雲胤耀、太後一樣沒有絲毫要製止的打算。各有屬意的‘儲君’,自然樂的為他們規劃前途,奪取支持。
哪怕,隻是宮中這些婢子。
“皇上駕到!”
對於陸婉芸而言,雲胤耀的到來極為突然。
這麼多年其主動踏入梓潼宮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擺了張臭臉,仿佛她對他有著滔天的虧欠。
“皇後好興致。”見陸婉芸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雲胤耀也不惱,隻靠近她,道:“往日怎麼不曾見過皇後作畫提詞?”
陸婉芸隨手扯過一張未用過的宣紙將畫作蓋上,不過因為慌張,還是讓雲胤耀看見了‘幽’和‘恨’兩個字。
雖不連貫,卻讓他不免多思。
此女當真心悅他至這般地步?
雲胤耀麵上不顯,心中波紋連連。
“不過是些無用的東西,隻用來打發時間。”陸婉芸微微側身,將畫布徹底擋住,“皇上怎麼過來了?難道二皇子又出了什麼事?皇上,臣妾除去給太後請安之外,一直沒出梓潼宮,何事也攀扯不到臣妾身上才是。”
不輕不重的軟刀子將雲胤耀到了嘴邊的詢問噎住。他話鋒一轉,譏諷道:“初成自然不會有事,再者,皇後若是想做什麼,又何須親自出麵?”
話一出口,雲胤耀就隱隱有些後悔。
陸婉芸沒什麼反應,仿佛被陰陽怪氣的人不是自個兒。隻是還是忍著不耐問道:“所以皇上今日過來,所為何事?”
“此前承德眼睛受傷,初成身長紅疹之事,是朕略有偏頗。”雲胤耀的話讓人訝然,也讓陸婉芸覺著這人指定有點毛病。
低眉順眼的時候他萬般不屑,如今不順著他了,他倒是態度好了不知道多少!
陸婉芸麵無表情的看著這位皇帝。
她知道,這人絕不會無端如此,定然又想在她身上盤算什麼。想來也是,不論陸家嫡女是誰,隻要擔了這個名頭,那就是這母子二人利用的對象。
思及至此,陸婉芸的神色越發耐人尋味起來。
帝王似乎被看的羞惱,耐心也被漸漸磨滅。
但想到今日過來的目的和太後說的話,還是刻意做出溫柔模樣,“婉芸,朕知曉你心中有怨,可陸家勢大,朕若再在明麵上寵著你,怕是會再現前朝皇帝被外戚奪 權之事。”
“固然朕信你陸家,可人心難測,陸家分支、學生何其多?婉芸,你該明白的。”
情真意切的話體現出年輕帝王的無奈,卻隻讓陸婉芸覺得異常熟悉。
是了,上輩子雲胤耀要他將初成視為己出的時候,也是如此說辭。且那時候他還一再強調,是為了她和陸家好。可笑她真是被哄的找不著北,儘數聽信了去!
“所以呢?”陸婉芸心底發冷,恨意越發洶湧。她不想再聽雲胤耀說那些作嘔的話,直接搶了他的台詞,“臣妾已沒有生子的打算,隻準備儘心儘力的撫養承德,二皇子要臣妾照看,臣妾也應了。”
她神情凜然,字字緊逼,更微微上前一步,讓雲胤耀不自覺的後退,“事已至此,皇上還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