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走出魅影樓之後,又將納戒中的玉簡取出,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見前方有一座規模頗大的客棧,於是徑直走了進去,直接扔下靈髓,包下了一座雅靜的院子。
他之所以沒有選擇在魅影樓中查看玉簡裡的訊息,就是怕看見噩耗,然後在外人麵前無法掩飾自己的傷痛。
此刻這間幽靜的院子裡隻有他一人,就算他想放聲痛哭,也不虞會被外人聽去。
鎮龍衛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若是有人趁他心神不寧時出手偷襲,鎮龍衛也能夠幫他抵擋,雖然這種可能幾乎不可能出現,但是也要做到以防萬一。
淩天座在椅子上,看著手心裡的那塊玉簡,眼中浮現出一抹猶豫之色,他平日裡殺伐果斷,不管遇到什麼艱難險阻,也都能夠在瞬間拿出主意,但是麵對暮雪生死,卻還是免不了有些患得患失。
片刻之後,他咬了咬牙,然後將一縷神念沒入到玉簡之中,然後玉簡裡的訊息如同潮水般衝進了他的識海裡。
玉簡中的訊息極為簡短,進過魅影樓探查,四方山脈的女修之中,並無暮雪其人出現過,就算暮雪香消玉損,也不可能毫無痕跡留下,唯一可能,就是此人並不在四方山脈,所以魅影樓也無能為力。
淩天神念電轉,瞬間就將玉簡中的訊息看完,然後他長出了一口氣,隻感覺頓時輕鬆了許多。
既然暮雪並不在四方山脈域界之中,那他自然不可能繼續在這裡浪費時間,如今之計,隻有繼續前行,到四方山脈之外的廣闊天地中去尋找暮雪的蹤跡,隻要暮雪尚在人世,他就一定會將暮雪找到,哪怕花上十年,百年也在所不惜。
他將玉簡放回到納戒中,然後起身推門走了出去,雖然他打算早點啟程,不過既然來到了寧川城,自然還是要修整兩天再說,據說寧川城之後,就是四方山脈域界的最後一座城池,名為靖州城,隻要出了靖州城,就算是離開了四方山脈的域界。
所以靖州城中龍蛇混雜,經常有強者出沒,城中權柄由數個勢力聯手把持,彼此牽製之下,也僅僅隻能夠勉強維持平衡而已,城中私鬥成風,根本無人管轄,若是實力不足,這種城池就是禁區。
所以與靖州城的混亂相比,寧川城可以說是一片祥和,對於這種寧靜,淩天也極為珍惜,所以準備這兩天好好感受一番,然後再去靖州城見識一下那裡的亂相。
寧川城旁邊有寧河流淌而過,城中最有名的美食,自然要算是寧河金鯉,不過據說寧河金鯉天生就領悟有藏匿蹤跡的神通,極難捕捉,但是味道卻極為鮮美,曾經有純陽境修士不遠萬裡來到寧川城,隻為品嘗寧河金鯉的美味。
這些消息,自然都是淩天從客棧夥計的嘴裡打探出來的,城中那些酒樓偶爾會有寧河金鯉出售,但卻都極為搶手,需要碰運氣才能夠吃到。
唯有雲來閣,每天都有三尾寧河金鯉售賣,其中兩尾金鯉早被人提前預定,剩下一尾金鯉則會在每天正午時分拍賣而出,價高者得,經常有人預定不到,於是一擲千金,隻為品嘗美味。
當然,寧河金鯉之所以如此受到追捧,除了美味之外,還在於它能夠提升修士的神念,而且金鯉體內有一顆丹丸般大小的龍珠,據說若是吃下這枚龍珠,有可能會得到金鯉那門藏匿蹤跡的天賦神通傳承。
隻不過這麼多年來,能夠有這份幸運,得到天賦神通傳承的人少之又少,百年來,也隻有兩人罷了。
“雲來閣,就是這裡了,現在還沒到正午時分,今天說不定能夠嘗嘗這寧河金鯉的味道!”淩天抬眼看著前方一座賓客盈門,熱鬨非凡的五層高樓,臉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後邁步走進了酒樓裡。
雖然尚未到正午時分,不過酒樓大堂中卻已經差不多坐滿了人,淩天眼疾手快的搶了張桌子座下,然後舉目四顧,赫然發覺自己搶到的居然是最後一張空桌。
“這位兄台,你也是為了寧河金鯉而來吧?我看你隻有一人,我與師妹沒有搶到桌子,不知道能否在你這桌坐下,等會我們若是搶到了寧河金鯉,定會邀請兄台你一起品嘗!”淩天耳邊突然響起一個年輕男子誠懇的聲音,他轉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身側站著一位身穿青色衣袍,背負長刀的青年修士,正用祈求的目光看著他。
這位青袍修士身邊,還有一位背負長劍的白裙女修,雖然她身姿婀娜,不過容貌卻被輕紗遮掩,哪怕淩天有煉虛後期修為,也如同霧裡看花般看不真切,顯然這方紗巾也是一件能夠遮蔽窺視的寶物。
他輕輕點頭,笑著道:“兩位儘管坐下,不過這寧河金鯉可未必會落到你們兩位手裡,不過你們放心,大家相逢即是有緣,我若買下這條金鯉,也會請你們一起品嘗!”
“如此說來,我們豈不是隻用坐享其成就好了,不過既然公子有意出手買下金鯉,我們也不會與公子競價,大家到時一起品嘗即可,但是不管公子出價多少,我們兩人都願意承擔一半靈髓!”白裙女子聲音如同黃鶯般清脆悅耳,就仿佛一顆顆珍珠落在了玉盤上通透輕盈,隻聽她的聲音,就已經讓人覺得說不出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