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誌陽冷冷一笑:“對得起君臣?孫韓翔,你以為你身上就一樁案子嗎,幽州藩庫上交的賦稅,經過你手之後,便無緣無故短了兩萬三千兩白銀,這樁案子,我也是要審個明白的!”
孫韓翔渾身一寒,看向何誌陽的目光立即變了。
這樁案子涉及到戶部好幾個官員,一旦暴露,那幾個官員都會被連累,到時候,他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隻是殺個堂兄,便是罪發,他死就死了,家人還可以滋潤地活著。
但得罪了太多人,便是他的家人,以後也彆想有好日子過了。
所以,直到這時,孫韓翔才真正緊張起來。
但他依然嘴硬咬牙道:“何誌陽,你不要血口噴人!說話要拿證據的,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說這種話,我要告你一個誣陷朝廷大臣!”
這時候,董成咳嗽一聲,插嘴道:“那個,何大人,這會兒咱們處理的是孫如林一案,要不,等處理完這個案子,您再說彆的吧。”
“哼,這個本官知道!那好,孫韓翔,本官問你,孫如林是怎麼死的?”
孫韓翔心已經亂了,再也沒有了剛來的高傲勁兒,甕聲甕氣道:“他怎麼死的,我怎麼知道!”
“當日審案之時,你也在,王相海大人宣讀結案陳詞的時候,你也在,你怎會不知道?”
孫韓翔這才道:“是,我知道,方才我隻是一時沒想起來,孫如海是被人悶死的,當時驗屍結果也是這麼說的。”
“好。”何誌陽轉而看向王相海,“當日驗屍結果,當真是被人悶死的?”
王相海苦笑道:“是啊何大人,這怎麼會有假?”
何誌陽點點頭:“本官信你。”
王相海聞言頓時長舒一口氣。
“來人,驗屍!”
然而,他下一句話便把王相海氣了個半死。
要驗屍還說什麼信他的鬼話,這不是耍著他玩嗎?
這些新來的才子大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正在等著的幾個仵作聞言立即拿起桌上的酒壺,往自己身上潑灑了不少,然後又用酒水洗了洗手,這才拿著各種工具來到靈柩前,一陣叮咣亂響,把棺材生生給鑿開了。
人群中,孫如林的家人看到這一幕,頓時痛苦落下淚來。
尤其是一個老婆婆,周圍人連攙扶都攙扶不住,直接坐在地上痛哭出聲:“我兒,我的兒啊!”
楚辭看了老人家一眼,同情的搖了搖頭。
人世間最大的悲劇之一,便是白發人送黑發人。
吱呀!
這時,伴隨著刺耳的響聲響起,棺材蓋已經被人掀了起來,並且轉向一邊,露出了裡麵的屍體。
圍觀的百姓全都呆住了,他們想看又不敢看。
想留下來,又想走。
見到了死人是很不吉利的,誰也不想遇到不吉利的事情,可是他們又實在好奇這個案子最後會是個什麼走向。
這時隻見一個仵作踩著凳子把頭鑽進棺材裡麵搗鼓了起來。
他拿著銀針,一點一點試探,一點一點檢查。
那老太太看到這一幕,哭得更是嗓子都啞了,不管家人怎麼安慰都沒用,當然了,那些家人也都跟著落了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