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氣。
沈嶠閉上了眼睛,再抬眼時,似笑非笑地看著謝氏道:“謝嬤嬤看起來真年輕,感覺這麼些年都沒變樣......”
可不是年輕嘛,在侯府楚天澤信任他,他早已過了吃奶的年紀。
如今謝氏說是仆人,可無論是洗洗涮涮,還是縫縫補補。
都不用她動手,不過動動嘴而已。
嘴卻是個刁鑽的,燕窩魚翅什麼的,她也拿著架子要吃,豈能不是年輕?
謝氏皮膚白/皙,眉眼溫順,慈眉善目的讓人看了就覺得親切心生好感。
本以為性子跟樣貌一樣,也是個溫順溫吞的。
誰知道就是這麼一個人,表裡不一,內心無比惡毒。
沈嶠最後實在氣不過,到底是狠狠收拾了她。
卻也狠狠傷了她和澤兒多年的母子情分。
這一世,她不打算進侯府,可這麼一個歹毒的人,也定然要幫姐姐鏟除了。
謝氏看顧楚天澤儘心儘力,是以無論是沈夫人,還是沈嬌對她都很滿意。
聽到沈嶠如此說,她也隻是靦腆一笑:“二小姐言重了,歲月催人老啊。”
她說著,眼睛卻落在了沈夫人麵前的匣子上,眼睛倏地亮了。
“這是——”她上前一步:“看起來像是石斛。”
她一邊說,眼睛滴溜溜直轉,沈夫人和沈嬌麵上隻是意外,她們都不認識這味藥材,隻以為是尋常小女子的拌嘴討要。
倒是沈嶠,忍不住再次抬眼看著謝氏:“看不出來,謝嬤嬤倒是見多識廣啊。”
沈嶠雖然笑著說,可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她笑意不達眼底。
謝氏眼睛落在匣子上,笑道:“對,就是石斛,不過這個成色......看起來不是個好的,也就算是一般吧。”
一般?尋找難度都能難倒皇帝的東西,在她這裡是一般?
看她大言不慚的樣子,沈嶠都要氣笑了。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沈夫人和沈嬌。
她們麵色淡然,並無不悅,想必謝氏的話,並沒往心裡去,對藥材也並沒重視。
沈嶠微微眯眼,並不揭穿她,反而順著謝氏的話,故作無知地問道:“哦。天呐,真的一般嗎?”
“我們老家在鶴山,以前獵人進山的時候,偶爾會采點下來,好的石斛是黑色的,好像叫鐵皮石斛......”
“原來如此。”沈嬌和沈夫人聽著點點頭。
“既然這個成色不好——”沈嶠似笑非笑地盯著謝氏。
經過前世吃了一輩子虧的經驗,她太了解、也太熟悉謝氏了!
惡心到謝氏撅個腚,都能知道她要屙什麼樣的屎,下什麼樣的蛆。
“怎麼辦呀,是不是被人誆了。”沈嶠故意懊惱道。
謝氏亂轉的眼珠子定了下來,垂下了眼簾,麵上帶著謙卑的笑意。
“沒關係的二小姐,若是相信老嫗,這個藥就交給我吧......”
謝氏說著說著,歎了一口氣:“這個藥對身體有好處,澤兒康健,可屋裡放著一味,以便不時之需......”
若是以往,她但凡打出來為楚天澤著想的旗號,無往不利。
無論是老夫人,沈夫人,侯夫人亦或是二姑娘,都慷慨大方得很。
誰知,這次偏偏踢到了鐵板。
“放你那?”沈嶠冷笑一聲,高聲道:“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是誰,你配麼?”
這謝氏還當她好糊弄呢,心裡這如意算盤打的,算盤珠子都要崩她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