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父皇也在猜忌東宮。
要不然怎麼會將兵符給老五。
“父皇,如今太子沒了,阿誠是瘸的。小的幾個......”
梁王露出不懷好意地笑,“小的幾個,兒臣也讓人下了毒......”
他看著嶄亮的兵刃,不但不懼怕,眼神還多了興奮之色,已然癲狂。
他看著父皇身後的龍椅,今日之後,他就能坐上這個位置了。
“父皇,定國公醉了不醒,永寧侯被你派了出去,就算是阿誠回來,遠水解不了近渴......”
“為了江山百姓,父皇您任性不得,父皇你——”
梁王笑意僵在嘴角,驀地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透胸而過的劍。
這次上麵滴答滴答滴落的,是自己的血。
他再次仰頭看向父皇,有些陌生。
以往的父皇雖然威嚴,可眼神是溫情的,看他們這些兒子是有溫度的。
而此時的父皇,從懷裡掏出瓷瓶,打開塞子將裡麵的藥丸悉數灌到嘴裡。
梁王久久不能回神,看著猩紅著眼的父皇。
不,那是沉迷於長生的父皇。
不是他殺了太子,殺了其他兄弟,他就能拱手將皇位送到他手上的。
隻要父皇一日不死,隻要他還喘氣。
他就會牢牢地抓住權利不放,哪怕他是他唯一的兒子。
哪怕......
他沒了兒子。
梁王想通這一切,才覺得眼前的一幕過於可笑,他想到身邊幕僚攛掇他的話。
“王爺,您若是不向上走一步,我們這些下屬如何平步青雲?老吳可要卸甲歸田了......”
他定定地看著父皇,手握住了劍身。
手掌很快出了血。
皇帝卻冷笑一聲,緩緩,一點點地抽出了劍。
捅劍不過一下,拔劍卻是血流滿地,等於提前去閻王爺那裡報道。
疼已經伸入骨髓,梁王已經麻木,汗水血水順著濕漉漉的頭發滴入到身下的波斯進貢的地毯上。
大團大團的雲團,仿佛能載著人飄向高處雲端。
不過墜落在地的時候,夢醒才會更讓人心疼。
兵器入肉的鈍聲再次響起,梁王這次哼了一聲。
眼神漸漸黯淡了下來,他臉上露出恍惚的笑,身子徑自向前栽倒,緩緩闔上了眼。
他的身下,緩緩流淌的血,在地毯上流淌著,蜿蜒畫出一團又一團深紅的血,似權字似欲字,更像是載著人扶搖直上的雲團,破滅了不切實際的夢。
皇帝再次抽了劍,似乎嫌棄臟,將劍遠遠丟下,再不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