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西他們四人站了很久,雨從小雨轉到了大雨,江臨川見她消瘦單薄的身體搖搖欲墜,連忙上前接住她。
沈月西的手抓住他的手腕,冰涼刺骨,江臨川神色一凜,勸慰道:“西西,雨下的太大了,你的手太涼了,我們回去吧,不然你要生病了。”
沈月西眼神有些恍惚,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她緊緊抓住江臨川的手腕:“表哥,這裡太冷了,媽媽一個人躺在地下該多冷。”
江臨川眼眶酸澀隻緊緊抱住她。
陵園的保安送了幾把傘過來,江臨川一手撐著傘,一手扶著沈月西,幫她遮住大雨。
正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在雨幕中聽得有些不真切,江臨川看沈月西沒動靜,從她兜裡摸出手機,看到來電顯示是顧雲深,眼神閃了閃,將電話接起來。
“喂!”
顧雲深原本見電話接通,心裡正欣喜,聽到江臨川的聲音,臉色一沉:“怎麼是你,西西呢?”
江臨川看了一眼神情恍惚的沈月西,將情況說了一遍。顧雲深聽得心都緊了一下,聲音低沉:“把電話給西西聽。”
江臨川沒說話,默默將手機放在沈月西的耳邊。
顧雲深聽見呼吸聲變了,知道西西在聽,抿了抿唇,溫聲道:“西西,我想你和寶寶了。”
這句話一出,沈月西的眼睛動了動,沒有了剛剛的呆滯:“雲深……”
“是我!”顧雲深緊緊地握著手機:“西西,你才走了一天,我感覺像是過去了一個世紀一樣,時間很漫長,我想你了,也想寶寶了。”
“西西,每個人的生命中,都有無數的過客,你身邊有很多人都很愛你,很關心你,我,寶寶們,林瑜,許師兄,嬌嬌,小姨,林叔,劉媽……還有江家所有的人,他們都很愛你。劉媽今天早上還熬了你最愛喝的小米粥,端上桌了,才發現你不在家……”
顧雲深難得說這麼多話,絮絮叨叨,但是這些話卻一點一點溫暖著沈月西冰冷的心。
她回想著自己身邊的朋友,家人,窩心地很。
“西西,對不起,我以後會學著怎麼更好地愛你,不會控製你的人生,我們……我們可以商量,隻要你不受傷害,我都可以妥協。”
這句話,讓沈月西心中一直壓抑的悲傷徹底爆發出來,哭得驚天動地,江臨川和身後的爸媽都被驚呆了,手忙腳亂,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舅媽看著她發泄大哭的樣子,眼神酸澀又欣慰:“小川,讓西西哭一會,她壓得太久了,哭出來也許能好受一些。”
幾人包括顧雲深都沒有說話,靜靜聽著,沈月西一通大哭後,終於力竭昏睡了過去。
她一晚上沒有睡,情緒大起大伏,身體已經到了極限,昏睡過去後,皺著的眉舒展開來,幾人都放下了心。
顧雲深聽到手機那頭慌亂的動靜,心裡急的要命,在辦公室走來走去,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越想越著急,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港城那邊。
在他耐心到達極致的時候,江臨川終於重新拿起了手機。
顧雲深焦急地問道:“怎麼回事,西西怎麼了?”
“沒事!”江臨川聽出他語氣的著急,連忙道:“她昨晚一整晚都沒睡,哭了一通後,就昏睡過去了,我們準備帶她回家。”
顧雲深聽了這話,提起的心微微鬆了一點。
他握著手機,猶豫了一下,問道:“西西什麼時候回來?”
“這才幾天啊!”江臨川心情也鬆快了,忍不住調侃顧雲深:“她昨天才過來,我們家裡的人還沒好好相處,西西和寶寶們我爺爺奶奶,爸媽都稀罕地不行,可能得一個月才會回去吧!”
“一個月?!”顧雲深眉頭緊皺,驚呼出聲:“太久了吧!”
“不久,一點都不久,她從出生到現在在晉城二十多年,在我們江家才待一個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