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還真不期待你能饒過我。之前說過了,我的兩個孩子受到了欺負,我今天一定會替他們討回公道,你就算想敷衍了事,我也不允許。”
班主任見兩隊站位涇渭分明,劍拔弩張的樣子,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第一天開學就遇到這種事,叫個家長兩個人都脾氣執拗,劉壯媽也就不說了,這長相一看就是得理不饒人的那種。但是明明顧雨星和雲翳的家長,看起來那麼溫柔優雅,怎麼也脾氣這麼火爆,懟人的功力絲毫不弱於劉壯媽。
現在辦公室火藥味這麼濃,原本還有旁觀的老師,這會已經借口躲了出去。
班主任一臉無奈,看著兩人像是街頭約架一樣的氣勢,連忙打圓場:“這就是小孩子之間的一些摩擦,雙方都退一步,不要鬨得不可開交,畢竟以後還要在一個學校上學……”
“老師。”沈月西突然看過去,神情十分認真:“我還沒進辦公室的時候,可聽見劉壯媽說的話了,她竟然讓我家孩子退學。我就納悶了,我家雲翳是被欺負的一方,明明什麼事都沒做,被潑了一身臟水,冠上了克父克母這種晦氣的名聲,還被威脅退學,是他們先無理取鬨的。我們現在已經退了一步,並沒有要讓劉壯退學,隻是讓他記過道歉轉班而已。這種事情時間長點就過去了。”
“但是我們雲翳受的這種傷害可是心理上的,有可能跟隨他一輩子的心理傷害。不是都說,小時候的陰影需要一輩子來治愈嗎,誰知道劉壯給我們雲翳帶來的傷害有多嚴重,您說我說的對嗎?”
沈月西一雙杏眼透著冷冽,緊緊地盯著班主任。
她這個人說是脾氣好,也是真的脾氣好,不隨意發火,但是這麼多年對顧雲深寵出來的,怎麼可能沒有一點自己的脾氣。
她這個人最是護犢子,被她認可的人,她一定要護住,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
自從雲翳來顧家的第一天,沈月西就把他劃到自己家人的範圍內。
剛剛在監控中,看見雲翳被那夥人這麼欺負,她渾身的怒氣都快壓不住了,要不是看在劉壯年紀小,還沒成年的份上,她是不可能這麼容易放過他的。
劉壯媽沒想到自己和老師說的話已經被沈月西聽見了,神情訕訕,滿是不自在,但是嘴裡又忍不住替自己辯白:“我,我說的也沒錯啊,雲翳這孩子確實邪門,如果他真的沒問題,他爸怎麼可能不喜歡他。他一出生母親就沒了,父親前幾天也死了,這種事情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她越說,雲翳的頭越低,緊緊地攥著拳頭,眼角隱忍地通紅。
沈月西忍無可忍,眼神冷得不可思議,帶著濃濃的戾氣,猛地站起來:“這位女士,你最好口下積點德,現在都是新中國了,封建迷信這套要不得。”
她說著,看向劉壯突然問道:“你外公外婆健在嗎?”
劉壯被她這冷不丁地一問,下意識回道:“不在了。”
沈月西眼露譏諷地看向劉壯媽:“這麼看來,你也克父克母。而且我也挺不待見你的,你這人是不是也有點邪門。”
“你,你這是狡辯。”劉壯媽氣得臉又紅又白。
沈月西冷嗤了一聲:“是人都知道,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哪怕現在醫學技術再發達,也經常會有難產去世的孕婦,難道你要說這些孩子都克母?我是婦產科醫生,每天科裡那麼多台手術,也不能保證每個孕婦都能平安生產,我們就算用儘自己畢生的能力,拚命去搶救,有時候也抵不過各種意外的到來,你憑什麼把克母這種言論安在什麼都不知道的嬰兒身上。”
班主任聽了這話也點點頭:“我覺得星星媽媽說的有道理。”
劉壯媽被懟地啞口無言,隻低著頭默默道:“那他爸呢,前幾天他爸也出事了。”
“那是車禍,交通意外。”沈月西納悶地看著她:“你是不是沒上過學啊,學曆是胎教吧,這點常識都不懂。你也知道雲翳的爸爸剛去世,親人離世本身對我們家雲翳就是一個很大的打擊,你倒好,竟然利用人家的傷痛做文章,你難道沒有兒子嗎?替你家劉壯積點德吧,好好的孩子都被你給教壞了。”
正說著,突然一道高壯的聲音堵住了辦公室的門。
光線猛地暗了下來,沈月西抬頭看去,隻見一個十分高,十分胖的那人臉色陰沉地走了進來。
劉壯母子見到來人,幾乎喜極而泣:“你可來了,我們母子兩要被欺負死了。”
劉壯爸呈保護姿態地站在母子兩麵前,對沈月西冷冷道:“我們怎麼教兒子,不牢你費心,你還是管好你家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