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動了車往前開,前方花園的林蔭小路裡,走出了幾個人。
一男一女扶著一個老頭,那個老頭就是叔老爺。
他後背佝僂的像一隻大蝦米,留著幾根山羊胡子,我曾經跟外婆說,這樣的形象去演反派人物根本就是本色演出。
他走到我車邊,杵著拐棍指著我的鼻子:“你這個不孝的子孫!”
他們逼停了我的車子,我再窩火總不能把這些人通通撞翻。
“讓開。”我壓著火。
“簡寺鹿,你外婆活活被你給氣死了!”老頭將一個什麼扔到我的臉上,彆看他老眼昏花,扔的倒是挺準的。
我拿過來看,是一本支票簿。
“你偷了你外婆的支票簿和她的印章卷走了公司的一大筆錢,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老頭聲嘶力竭的,唾沫星子都濺到我的臉上去了。
我滿車找濕巾擦臉,他用他的拐棍敲我的車:“如果不是你,你外婆不會被你氣死,有你這樣的孫女,她死都合不上眼!”
我不但找到了我的濕巾,還在車裡找到了一顆棒球,我緊緊地握在手裡,如果他再廢話一句,我就把這顆棒球扔在他臉上。
他不讓我開車,我就從車裡跳出去,敞篷的連門都不用開。
扶著他的就是表舅和表舅媽,也就是賀一煬的父母。
他們攔住我:“簡寺鹿,你闖下了大禍,你還有什麼臉去見你外婆?”
我昨天中午從家裡離開的時候外婆還好,雖然她中風之後神智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的情況很平穩,怎麼會說去世就去世?
我已經在暴怒的邊緣,他們還在瘋狂試探。
棒球在我的手裡死死握住,我拚命克製自己不丟出去。
表舅媽裝模作樣地撕扯我,她在哭喪,哭的很有節奏,三聲短一聲長,哭的抑揚頓挫的:“簡寺鹿,你這個敗家鬼,你拿了家裡幾百萬去貼小白臉,你終於把你外婆給氣死了。”
我聽到了我的衣服開裂的聲音,她那麼大力,我的袖子都要被她給拽下來了。
表舅的聲音在表舅媽的哭嚎聲中很有力量:“簡寺鹿,你外婆留下了遺囑,你和我們簡家沒有任何關係了,現在你給我滾吧!”
哦,重頭戲是這個。
怪不得他們緊閉大門不讓我進去,原來是來這出。
他們真貪心啊,連一個銅板都不肯給我。
老頭抖出一份遺囑給我看,指著上麵的簽名:“明天會有律師請你去律師樓念給你聽,現在請你滾出我們簡家。”
他們簡家,他們一家都姓賀,跟我們簡家有什麼關係?
雨下大了,細密地灑在我的臉上。
雨霧中,那些人忙不迭地撐起了傘。
棒球在我的手心裡發燙,膨大,馬上就要握不住了。
外婆從小教育我,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
但是我麵前這幫人,不需要。
雨絲凝結我眼中的水光,我咬著牙:“你們讓開彆擋著我見外婆。”
“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懂?從現在開始,你跟簡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老頭向我咆哮。
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我手中的棒球丟了出去。
正中他眉心,然後他應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