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鹿,等一等。”賀一煬喊住我,我就知道他們還有話說。
“你還有五分鐘的時間。”我指指牆上的掛鐘。
他舔舔嘴唇,推推架在鼻梁上的金邊眼鏡:“我知道姑婆的遺囑你很難接受,如果你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說,我能幫你的肯定幫你。”
“滾出我們簡家,把簡氏還給我。”我說。
他麵露難色,表舅媽快要坐不住了,表舅一直在按住她。
我笑:“怎麼,這個困難你解決不了麼?”
那說那些沒用的廢話乾什麼?浪費我刷漆的時間。
我再一次轉身,賀一煬再一次急切地喊我的名字:“小鹿,雖然你這次有點離譜,但是看在我們以前的關係的份上,你接受姑婆的遺囑,我就想辦法把你給弄出來。”
百億家產換我的自由,這個可以考慮考慮。
我摸著下巴裝作琢磨,其實不用琢磨的。
他們的遺囑就跟漁網一樣,一眼看過去就全都是洞洞,禁不住推敲的。
“好。”我點頭:“成交。”
我這麼乾脆他們就吃驚了:“簡寺鹿,你可想好了,不能反悔的。”
“這是遺囑,我接不接受隻能這樣了,接受命運的安排。”
我如此誠懇,他們卻很不安,交頭接耳了半天,賀一煬對我說:“小鹿,等到出來之後你要好好做人,不要再亂來了。”
如果弄死他不犯法的話,我打算把他扔進油鍋裡油炸,然後再撈出來清蒸,然後再油炸,再清蒸。
我發現,我在這裡待了一個來月,我的性子好像比以前能壓得住了。
可能是連刷了幾天乳膠漆,我把自己刷的如此通透。
我又在裡麵待了三天之後,我就被放了。
不是因為他們仁慈,是因為他們已經搶了簡家的一切,他們怕做的太過分我外婆入他們的夢裡掐死他們。
我站在拘留所的大門外深吸一口氣,想象自己是黑/道大哥,從獄中出來有大批人馬來接,還會有千嬌百媚的大嫂撲到我的懷裡嚶嚶嚶地哭泣,用小拳拳捶我。
可是,我這裡毛都沒有。
出獄的第一站去看外婆,她被下葬了,就葬在城郊的墓園。
墓碑很簡陋,跟普通人的差不多。
墓碑上選擇的照片一看就是隨便選的,一點都顯示不出外婆的霸氣。
我輕輕摸了摸她墓碑上的照片,跟她許諾:“外婆,過不了多久我給你換墓地,一整個墓園都是你一個人的,不用跟彆人擠。”
大話是說下來了,我在墓地跟外婆待了一整個下午直到下雨了,我才離開。
淒冷的墓園,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一場秋雨一場寒的深秋,這場景,簡直慘到不能再慘。
第二站,是醫院。
在醫院裡我就覺得不對頭,我的例假一向很準,這次都過了快十天了還沒來。
難不成,是那天晚上我跟容衍睡了之後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