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略有些驚詫的眼神,他一定是沒想到我會忽然過來看他,連我自己都沒想到。
西門一個勁的向他揮動胳膊,其實房間就這麼大,她把自己舞動的像一麵旗子,很難看不到她。
容衍在門口愣了一下就向我們的方向走過來。
他走得很慢,我覺得我的太陽穴那裡一直在跳,好像我的腦子裡麵有一張蹦床,有個小孩在那跳啊,跳啊跳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衝破我的頭頂跳出去了。
他一直走到了那扇毛毛的玻璃麵前,沒有坐下來,兩隻手撐著桌麵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我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熟悉的眼神,他這個眼神就是那天我在法庭上見他的最後一麵,當時我毫不猶豫地走出法院,他看我也是這樣的眼神。
他用一種炙熱,熱烈的目光看著我,我覺得他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火焰,我在他這場大火中要被付之一炬了,現場火化。
“嗨...”總得說點什麼,不能讓自己那麼被動。
我跟他揮揮爪子:“這麼巧。”
“簡寺鹿,你說的是人話嗎?”西門在邊上嘮嘮叨叨:“簡寺鹿腦子壞掉了,我不是上周才來看過你嗎?他昨天大下午的忽然給我打個電話,讓我陪她過來看你。我跟她說8個小時哎,我連小熊都沒來得及安頓,還有我昨天晚上還有課...”
“你出去。”我跟西門說。
“什麼?”她瞪大眼睛狀偌白癡。
“你出去。”我重申。
“喂,我可是陪你跑了8個小時,還把小熊丟在外麵,又睡了一個晚上才過來的。我跟容衍還沒說話呢!”
“2萬塊。”這三個字成功的讓西門閉嘴了,她立刻站起身來:“好好,你們聊你們聊,我先出去,等會兒我再進來。”
西門走出去了,我發現容衍的目光從來都沒有從我的身上離開。
他眼中的大火仍然沒有熄滅,我在他的眼神中抱頭鼠竄。
我來的路上想的開場白全部都忘掉了。
我該跟他說點什麼,或者是直接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他不告訴我實話的話那我就去自首。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抬起頭來,剛要張嘴。容衍忽然說話了。
“我那天晚上看新聞,在電視裡看到你了。”
這個開場白的路數倒是有點清奇,我愣住了看著他。
“你穿著粉紅色的套裝,白色的高跟鞋,我都認不出你了。”
他唇角輕揚:“不過真好。”
他忽然低眸,我發現這是他的習慣,當他有所感慨的時候他就會垂眸。
在他下意識摸腦袋的時候,我發現在他的鬢角處有一條長長的疤痕,應該是新傷不久,還是粉紅色的,從耳根一直延伸到下巴處。
我剛要問他的臉是怎麼回事,富忻城發消息來了。
他在微信裡麵跟我說:“桃桃,你讓我查的我已經查到了,你老公在監獄裡一年來挺慘的,因為他長得好看,所以很多犯人總是挑釁他,經常是幾個犯人圍毆他。”
怪不得他臉上的那條疤痕,肯定是被人打傷弄成這樣的。
我這個人真的是沒什麼同情心,但是此時此刻心裡卻很不舒服。
“你的臉怎麼了?”我抬頭問他。
他摸一摸淺淺地笑道:“沒事,在這裡打彆人和被人打都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