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永遠都忘不了,她在司慕白走後,偷偷上前推開書房的門看見的畫麵:她父母都倒在地上,渾身是血……兩個人都已經咽了氣。
過去這麼多年,那一幕始終是鐘離的夢魘。
她歇斯底裡地衝過去質問司慕白,可那個男人隻是滿眼疼惜又沉默地看著她,對她說:‘阿離,你還有我。’
鐘離那段時間鬨得天翻地覆,她報警,找私家偵探……甚至想通過媒體利用輿論逼迫司慕白。
可她所有的掙紮都無濟於事,甚至沒有激起一點水花。
後來鐘離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在她天真爛漫,泡在蜜罐子裡的那些年,享司慕白早已不動聲色地羽翼豐滿,成為外人口中的司少,成為跺跺腳,就能讓北城跟著地震的大人物!
隻有她,像個白癡!
以為琴瑟和鳴的父母會寵愛她,以為司慕白會永遠是她的慕白哥哥……
鐘離嘲弄地笑道:“……清清,你知道嗎?在我爸媽死後不到三個月,司慕白那個王八蛋就已經吞掉了鐘家,鐘家的全部資產都改姓了司!這一次,我一定要他把我爸媽留下的,全部吐出來!我要那個白眼狼付出代價!”
……
夜幕的另一邊。
司家彆墅內。
司慕白站在夜風微涼的露台上,一隻手插在褲袋裡,另一隻手扶著耳機,安靜聽著鐘離跟雲清的對話。
他幾不可聞地輕歎了口氣。
那個小丫頭真以為人在國外就萬事大吉,用座機打電話也沒人知道。
司慕白聽著她的控訴。
她嘴裡說著,要讓他付出代價,可聲音裡卻遏製不住地染上哭腔……
約莫是又要掉眼淚了吧。他無可奈何地想。
外人眼裡的鐘離風風火火,可隻有司慕白知道,她不過是小哭包罷了。
尤其是當年經曆了那場綁架後。
雖然鐘離人前裝得若無其事,但司慕白知道她膽子小了很多,睡覺不敢關燈,經常做噩夢……甚至不敢去人多的地方,一有陌生人靠近,她就會控製不住渾身發抖。
那段時間,司慕白推掉了所有工作,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他抬手撚了撚眉心,摘下耳機,轉而給瓊斯太太打了個電話。
“瓊斯太太,阿離明天早上起來眼睛應該會腫,小姑娘愛漂亮,給她準備點消腫的薏仁湯,還有冰袋讓她敷眼睛。記得彆讓她喝咖啡,她腸胃不行,喝了咖啡會難受。”
他事無巨細地地交代著。
安朝仁捧著厚厚一摞文件走進來,等司慕白放下手機,安朝仁終於忍不住出聲:“司少,為什麼不告訴鐘小姐當年……”
司慕白眼風涼涼地掃過去,安朝仁隻能閉上嘴。
自家主子寵鐘離那丫頭寵得無法無天,背了這麼多年的黑鍋也認命……他一個助理又能怎麼辦呢?
安朝仁將那一大摞文件放在桌上。
“司少,這是鐘家目前的全部資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