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是刻入了她血脈靈魂裡的愛人啊,隻要靠近他,她渾身的血液都會沸騰。
還有那熟悉的氣息,幾乎滲透進了她身體的每一個毛孔,她能在人潮人海裡準確無誤地捕捉到,又豈會認錯?
林傾,林傾,你就那麼恨我麼?
恨到再重逢時,隻將我當做旅程裡遇到的陌生過客,連一個正眼都不肯給我?
這世上的刑法有千萬種,獨獨你的漠視與冷淡能讓我體會到什麼叫做焚心化骨般的痛。
原以為再見麵時,你會憤怒,會痛苦,會暴虐,會狠狠甩我幾耳光,將曾經所受的苦楚全部都發泄在我身上。
而我也做好了承受你一切喜怒哀樂的準備。
可,殘酷的現實告訴我,原來我竟然那麼渺小,小到在你生命裡激不起任何的波瀾。
你可知,比起折磨我,這種漠視才是真正的誅心。
我在你的世界裡,竟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麼???
以至於再見麵時,你直接把我當做了空氣,當做了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身後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時宛猛地從怔愣中清醒過來。
她緩緩轉身,隔著朦朧的雨幕,看著那抹熟悉的身影撐著雨傘踏上台階,一步步遠去。
從始至終,他都不曾回頭,也不曾駐足。
好似這經年而過的重逢,不過是在人海裡與陌生人之間最尋常的一次擦肩而過。
時宛輕輕地笑了,笑著笑著,大滴大滴的淚水順著眼角滾滾而落。
雨傘從她掌心滑落,被風卷入了叢林之中。
她微微仰起頭,任由成串的雨滴砸在自己臉上,不疼,但,涼意滲透了骨髓,似冰封三尺的刃,在血肉裡留下了一道道不可磨滅的傷。
錯了,她終究是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