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疲憊,而且越來越累。
我這樣仰著頭看著席卿川,他太高了,所以我都看不清他的臉。
他的麵孔好像藏在高高在上的雲層裡,離我太遙遠了。
我閉上了眼睛,第一次無視他:“好困,我想睡了。”
“要不要把你扔進浴缸裡,你就能徹底睡的醒不來了?”
席卿川真刻薄,我真搞不懂我差點就要死了,他還對我這麼凶。
我隻好重新睜開眼看著他:“大哥,你想怎樣?”
他在我的床前坐下來,目光犀利地像一隻長嘴的鳥,可以用他的長嘴啄開我的胸膛,紮的我千瘡百孔的。
“蕭笙,你去做了DNA?”
跟他說話很省力,我不需要講解的太明白,他也能猜得到。
“唔。”我說。
“你不是你爸爸的女兒。”
他猜的全對,我翻了個身,不想回答。
他忽然捏住我的手腕,捏的我痛死了。
“好疼。”我蔫蔫地跟他嚷:“我差點死了,你對我和氣點會怎樣?”
“你手上還掛著針頭。”
是麼,我扭頭一看,是的,我在打吊針,怪不得我剛才翻身手背上有點痛。
我隻能繼續平躺著,吊瓶裡的水一滴一滴滴入我的靜脈中,滴的我渾身冰涼。
他沒再跟我說話,隻是在跟身邊人說:“她需要二十四小時有人看著,如果她再自殘就把她手腳捆起來。”
他才自殘,我腦子壞掉了才會自殘,我很愛惜自己的。
我剛才隻是在洗澡,然後太困了睡著了才滑下去的。
但我懶得跟他解釋,我沒他想象的那麼脆弱。
我昏昏沉沉地睡著,睡的像個嬰兒,一會就會醒來然後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大約到了半夜,我又一次醒了,這次沒了瞌睡。
我房間亮著微弱的燈,這燈光能讓我很安心的入眠。
在我臥室的外廳裡也有朦朦朧朧的燈光,我用胳膊肘支起身子看了一眼,居然看到了席卿川坐在外廳的沙發裡,翹著二郎腿,他的膝蓋上放著電腦,正在認真地看著電腦。
電腦裡的微藍色的光印在他的臉上,在這個寂靜的夜裡竟然有一種特彆寧靜的感覺。
席卿川怎麼在這裡?
他是怕我自殺在這守著我?
不對,這不像是他的人設,他怕我死在他家裡是肯定的,但是應該找人把我給捆起來才是,絕對不是這麼體貼地守著我。
我口好渴,強撐著想起床去倒水喝,忽然一抬頭席卿川已經站在我的麵前。
他是會瞬間移動還是怎麼著?剛才還明明在沙發上的。
“你乾嘛?”他語氣依然很凶惡。
“我想喝點水。”我說。
“下午喝洗澡水沒喝夠?”他語氣中飽含濃濃的嘲諷,這就對了嘛,這才是席卿川。
“洗澡水有點膩,想喝點清爽的。”我用力掀開被子,他卻一個胳膊肘將我懟回床上。
“不就是喝自來水麼?我去給你拿。”
席卿川轉身往外廳走,十幾秒後手裡端著一杯水遞給我。
如果他要接自來水得去洗手間或者我房間裡自帶的小廚房,他隻是去了外廳的茶幾上倒水,不是自來水。
我放心大膽地接過來一飲而儘,喝完了他還立在我的床前。
我猶豫著把杯子遞給他:“你可以幫我再倒一杯麼,我放在床頭櫃上等會喝起來方便。”
“你是鯨魚,這麼能喝水?”他說是這麼說,但卻接過了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