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一舟十一點半左右才趕到醫院,一身風塵仆仆,顯得很是疲憊。
他一見到我就跟我道謝和抱歉:“蕭笙,不好意思,耽誤了你一晚上。”
“彆說這種話。”我遞給他一塊毛巾:“外麵下雨了?你一身都是水。”
“下了小雨。”他抱歉地看著我:“你晚上吃東西了麼?”
我晚上不太餓,倪媽媽在裡麵做檢查的時候我去樓下買了一個三文治,但是咬了兩口還是吃不下去。
“吃了,”我說:“阿姨沒大礙,隻是要靜臥。”
“你有心了,我送你回去。”他一頭的水珠,柔軟的頭發都貼在額頭上。
“不用了,我帶了司機來。”
“很晚了,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
“真的不用,”我說:“你好好照顧阿姨,我明天再來看阿姨。”
“不用天天跑的,請了看護,兩個人能忙的過來。”倪一舟聲音很輕,透著濃濃的疲倦。
“那你要朋友做什麼?”我低哼:“若是喬薏知道倪媽媽住院了你卻不找她幫忙,一定跟你拚命,以後晚上我們三個人換班。”
“你們女孩子要睡美容覺的,不然的話會長黑眼圈。”他忽然伸出手摸了摸我的眼睛下麵。
“我長黑眼圈了嗎?沒這麼快吧?”
“這倒沒那麼快。”他輕笑:“我也不留你了,送你下樓。”
倪一舟送我走出醫院大門,看我上了車,跟我揮揮手。
外麵小雨蒙蒙,雖然不大,沒有燈光的地方都看不出來下雨,但是雨絲極細極密,像是織了一張雨絲的網,若是在雨中多站一會全身都會淋濕,這種雨仿佛會淋到人的心理,裡裡外外一片潮濕。
其實我沒帶司機來,我是臨時叫了輛車,倪一舟也累了,沒有分辨出來不是席卿川的車。
司機問我:“去哪裡?”
其實我現在特彆累,很想回去躺著。
可是看看時間,還不到12點。
不知道席卿川的生日趴有沒有結束,正常情況都要過了十二點。
我掙紮了一下,便對司機說:“我要去一個地方,你等我找地址。”
等我翻包我才想起來,我把寫地址的小條子給簫詩了,忽然腦子短路,具體的位置怎麼都想不起來。
司機很好脾氣地回頭一直等我找給他,我想了想:“您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手機?”
他遞給我,我打給了簫詩。
我不記得席卿川的號碼,但是我記得簫詩的,她的號碼一直都是這個。
我打給了簫詩,她接了。
“喂,蕭笙?”
“唔,簫詩,席卿川的生日趴結束了麼?”
“還沒有,你要過來嗎?”
“呃。”我是準備過來的,我還在糾結,簫詩說:“還沒結束呢,要不你過來吧。”
“你能把地址給我麼,我忘記了。”
“你用的是誰的手機,我發到你手機上。”
“我手機摔壞了,這是司機的。”
“好,我馬上發給你。”
簫詩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我其實蠻想問問她今晚我沒去電話也打不通,席卿川是不是氣的發飆,有沒有把我的電話給打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