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體裡有一根緊繃的弦,剛才過度拉伸,現在已經斷了。
我昏昏沉沉地睡著,可是席卿川的話忽然很多。
他一直在跟我講話:“蕭笙,你彆睡。”
“蕭笙,你哪裡不舒服?”
“你的生理期不是上個月才來過?”
“蕭笙,你的臉怎麼忽然這麼冷?”
他很吵,真的很吵。
而且他一直在拍我的臉頰,就算我不被燒死也要被他給打死了。
我用力撐起眼皮,虛弱地瞧他一眼。
他的臉離我很近,鼻尖都要碰到了我的鼻尖:“蕭笙,你怎樣?”
“你不吵我就還好。”我氣若遊絲:“我想睡覺。”
“彆睡。”
“又不會睡過去。”我寧願一覺睡死了。
人生真的很艱辛,我看不到希望的。
迷糊中,我被席卿川抱下車,抱進了醫院,雖然我閉著眼睛,但是聞到了醫院裡的味道也聽到了醫院裡的嘈雜聲。
我被安頓進了病房,感覺到有人在脫我的衣服。
我睜開眼看了一眼,看到了席卿川的臉。
我為他在這種時候還不忘非禮我而感到無奈和神奇,但是我先在連反抗和拒絕的力氣都沒有。
他順利地脫掉了我的裙子,包括我的內衣。
我無力地呻吟:“在病房裡會不會不太方便。”
“少廢話。”他依然很凶,但是擦在我身上的一塊溫熱的毛巾卻很溫柔。
哦,他沒打算非禮我,是在幫我擦身體。
我的身體很燙,溫熱的毛巾擦拭過我的皮膚之後帶來的涼意實在是舒服。
我又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確認一下是不是席卿川在幫我擦,因為我實在不確定他居然會對我這樣溫柔。
的確是他,因為房間裡就我們兩個人,窗簾都拉的嚴嚴實實的。
他擦就擦,還在吐槽:“你怎麼這樣瘦?多一兩肉都沒有。”
說的好像他用稱稱過一樣。
他一直幫我擦到腰部,再往下的時候,我勾住了我的短褲。
即便我現在病著,但還是有點害羞。
“乾嘛?”他惡聲惡氣。
“下麵就不要了。”我說。
“我奶奶有一個很喜歡的玉雕瓶。”他告訴我。
忽然提起什麼玉雕瓶,我不知道他什麼意思,莫名地看著他。
我燒的頭暈腦脹,他在我的視線中很是飄忽。
他一字一句地跟我說:“她很寶貝她的玉雕瓶,任何人都不讓碰,需要擦的時候她手抖自己不敢擦,就讓我幫她擦。”
我還是不懂他的意思,擦什麼玉雕瓶。
“你現在在我眼裡,跟我奶奶的玉雕瓶沒什麼區彆。”
哦,終於聽明白了,我就是一個物件。
席卿川就是有一種特異功能,無論他對我做什麼稍微友好一點的事情,我剛剛準備感動,他就能瞬間讓我對他的感激化為烏有。
我也放棄了抵抗,反正我在他的眼裡就是一個玉雕瓶。
他擦完了玉雕瓶,哦不,擦完了我,幫我換上乾燥的睡衣,是我平時穿的那件,然後護士進來幫我掛吊瓶。
我平躺著,感覺到冰涼溫潤的藥水一滴滴地滴進了我的血管裡,頓時覺得涼快了很多。
席卿川坐在我的身邊盯著我,他的目光很燙,我隻好偏過頭不跟他的眼神對視。
我渾渾噩噩地睡著,一瓶水吊完了,他又摸我的額頭。
然後我聽到他正在罵幫我換水的小護士:“為什麼這麼一大瓶水打進去,她的身上還這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