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失去喬薏這個完美助理,如果能換回喬爸的健康,什麼都可以。
可惜,世間的事情有時候就是這樣殘忍,就是這樣無奈。
我在病房裡沒待多久就出去了,因為我忍得很難受,看到喬爸現在的樣子,有一股酸楚的水就總是要往眼眶裡麵湧。
喬薏隨後跟著出來,牽著我的衣角,眼眶紅紅的:“蕭笙,我可能沒辦法在你身邊陪著你了。”
“現在,你要好好用功了。”我攥著她的手:“彆再惹乾爸生氣,好好去管理公司,你可以的。”
“我以前發過誓,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會接手公司,可是現在外麵的天沒塌下來,我家的天卻塌了。”喬薏的手攥著我的手好緊:“蕭笙,我現在好怕,怕我爸爸會死。”
“彆說這種話。”喬薏的手變得好涼,我用力握住她,可惜我的手也不溫暖。
失去父親的痛楚我懂,一開始我是懵的,就像是身上哪裡被切了一個傷口,如果那個傷口很大很深,剛受傷的時候根本沒有感覺到疼痛,等到血液滲出,神經末梢開始傳遞痛感,那時候才覺得痛。
這種痛是遞延的,從傷口的那裡開始一直延伸到全身的每個部位,每個細胞,從頭發絲到腳趾頭,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
我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喬薏,我還想多陪她一會,但是她趕我走,說我肺炎還沒好,不能在這一層亂走。
我回到了病房,卻差點一頭撞在席卿川的胸膛上。
他堵在門口,像一堵很嚴實的牆。
“去哪兒了?還是又夢遊?”他一隻手撐著門框不讓我進去。
“大白天的我不睡覺,怎麼會夢遊。”我乾脆從他的臂彎下麵鑽進去,關於喬爸的事情我不想說,因為他們這種大人物,生病了也是大事,影響很大的。
席卿川和喬爸的公司有過合作,但也有競爭的地方,所以還是什麼都不說為妙。
我說:“隨便去走走。”
“走走把眼睛走的通紅?”他抓住我的胳膊,轉到我的麵前來低頭凝視我:“你又什麼情況?”
“沙子迷眼。”我揉揉眼睛。
他冷哼:“電視劇十年前都不用這個借口了。”
“信不信由你。”我心情極差,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腿,整個人縮成一團。
席卿川坐到我的床前一直問我:“迷你眼睛的沙子是什麼?”
“你的好奇心還真是旺盛。”我把臉埋在膝頭,讓發絲遮住自己的臉。
這樣,我才有安全感。
可是,席卿川碰著我的腦袋把我的臉從膝蓋上拔出來,我的安全感就消失了。
他眉毛一高一低,眉心擰成一個疙瘩,他每次這樣就代表他已經很不耐煩了。
“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說以為我查不到?”
“難道,我不能有秘密?”我很認真地問他:“你為什麼對我的事情這麼關心?為什麼我生病了天天都在這裡陪著我?為什麼對我照顧的事無巨細?為什麼以為我失蹤了到處找我?”
我的誅心四連問讓他頓了頓,才抿了抿唇回答:“就算養了條狗,丟了都會著急,更何況是個人。”
我就知道他會這樣四兩撥千斤的回答。
我拽掉他捧著我的臉的手:“那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
“怎樣對你?”
“為什麼給蔣天錢?為什麼要讓我跟著你的車跑?”
我忽然就把這些疑問給拋出來了,根本沒有規劃,自己都覺得自己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質問他的。
也許,我今天心情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