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率先抓住我的手,把酒往我的嘴裡灌:“夫人已經端著酒杯在你麵前站了這麼久了,你還在拿喬,不合適吧?”
我沒想到他會用蠻力,然後一整杯酒就被這麼灌進了我的嘴裡,酸澀苦楚的紅酒順著我的喉嚨一直流進去,燒灼著我的食管,就像硫酸一樣。
我酒量本來就不行,這麼一整杯紅酒灌進去,我頓時就覺得我的胃裡很不舒服。
一股嗆人的東西往鼻子裡麵衝,我恍惚中看到繼母微笑著放低酒杯,將杯中的酒都潑在地上,說了一句:“這杯我就敬給簫遠吧,讓他看看他這個最疼的小女兒。”
然後他便走了,連那隻酒杯都沒拿,直接放在我們的這張桌子上。
灌我酒的那個人也鬆開我的胳膊,我跌坐在椅子上,我的目光穿過熙攘的人群,看到在另外一張主桌上的席卿川。
他正麵對我坐著,一瞬不瞬地看著我。
隔得太遠,我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裡包含著什麼意義,我隻知道剛才這一幕他都看到了。
就像他說的一樣,他對我的羞辱隻不過是第一步,後麵還有很多很多的彆人帶給我的羞辱。
我真的沒想到是他會變成這樣,我一直覺得我讓位給簫詩的做法是對的。
我隻是讓我覺得合適的人來勝任這個職位,我沒想到會這樣。
我看著席卿川,他忽然給我做了一個口型,並且反複那句話好幾次。
我一個字一個字地讀了出來,他在說,“成者王敗者寇。”
大概是這6個字吧。
他的意思我懂,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對還是錯。
隻有失敗還是成功。
成功了,你就是對的。
失敗了,我就是錯的。
我能怎麼辦呢?
我前麵的小半輩子都是在隱忍屈辱中長成長,我不知道也不也學不會怎樣的跟這些羞辱我的聲音對抗。
我垂著頭默默的承受。
繼母走了,簫淩淩又來敬酒。
她的語言同樣的難聽。
可能是這十幾年我都聽慣了吧,也不覺得有多刺耳。
被灌了一杯紅酒的我昏昏沉沉,暈的很厲害。
彆人怎麼說我都不管,但偶爾抬起頭就能看到坐在我對麵桌上的那個抱著雙臂一直在看著我的那個人。
大概他心裡是變態吧,他那麼喜歡看到我被受虐的樣子。
不僅喜歡親自虐我,他也喜歡看彆人虐我。
不知道誰把我麵前的酒杯給滿上,我端著酒杯就往嘴裡灌。
好吧,反正一杯也是醉,醉得更厲害,人是不知是不是就要舒服一些?
我真打算把自己灌醉的時候,恍惚間有一個人拉我的胳膊,憤怒的在大叫:“簫笙,你還在這裡乾什麼?快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