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喬薏會這麼說。
在這個世界上,我就算失去了所有人,但我還有喬薏。
我在車上找了一瓶水給她:“你的酒氣好重,快點喝點水。”
她接過來咕嘟咕嘟地灌下去半瓶:“沒事,這點酒還喝不倒我。但是沒辦法,隻能裝作自己不能喝。簫笙啊…”喬薏忽然捧著我的臉長籲短歎:“以前爸爸總跟我說,商場就是戰場,我總是覺得他危言聳聽。現在我才知道,我現在接觸的每一個人,他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眼神,都不一定是傳遞到我的耳朵和我的眼睛裡的那回事,我要仔細地想,仔細地推敲,而且也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的一麵對任何人看。總之,你要做一個假人,但是你要假的連自己都相信自己。我可以喝酒,但是我得裝作喝不過他們,我明明很討厭那個姓賈的台商,恨不得一拳搗瞎他的眼睛,我不能像以前那麼任性,我隻能同樣虛偽的對待他。”
“喬薏,你特彆厲害。”
“不不不。”喬薏拉下我的手:“我不是跟你說我有多艱辛,我隻是告訴你,這個虛偽的世界你就要用虛偽的麵孔去對待,真心真意隻留給對你同樣真心的人。簫笙,你知道一敗塗地是因為什麼?”
我搖搖頭,她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唉,那是因為你毫無保留。”
喬薏真的成長了,她很少跟我講這樣的話。
在我的對她的一貫的認知,她就是一副渾不吝的樣子喬爸經常被她氣得直跺腳說:“你這個小兔崽子什麼時候才能夠長大?”
喬薏好像一瞬間就長大,她已經成長到不但可以在喬氏獨當一麵,還可以一個人去麵對這個不太友好的世界。
“我的小笙笙,你對待這個世界太和氣了。”
車內很暗,我隻能看到她的眼睛很亮。
“那這不是你的錯。”她馬上說:“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好的心腸。但是你放心我會保護你,我會把喬薏經營的好好的,我會竭儘全力的保護你,不論發生什麼事。”
“喬薏。”本來這幾天我都沒哭,但是此時此刻我的眼淚活生生的被喬薏剛才這番話給逼出來了。
車內沒有開燈,我隻能看到喬伊的眼睛,她的眼睛裡仿佛沉著讓我瞬間就能安靜下來的湖泊。
頓時讓我的心沒有那麼慌張。
我很想哭,但是我強忍著。
眼淚這種東西一旦流出來就不可收拾。
喬薏忽然伸出手抱住了我,輕輕的拍我的後背:“哭吧,流眼淚不是弱者的表現。你也不要自責,你也不要難過,你沒有錯,你真心真意的對待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你沒錯,是世界錯了,是那些那麼對待你的人錯了。”
隻有喬薏會這樣不停的肯定我,不停的溫暖我,
我緊緊的抱著她,眼淚都打濕了她的淺綠色襯衫。
“我可憐的小笙笙。”喬薏重複著這句話:“彆害怕,走過的這一陣就好了,我會幫你的,幫你把總裁的位置奪回來。”
“喬薏。”我哭的話都講不清楚:“這個職位是我心甘情願交給簫詩的,沒有人逼我。”
“我知道我知道。”喬薏點點頭:“就算是你心甘情願交給她的,那也是你無可奈何的表現,你認為自己不能適應,怕拖了蕭氏的後腿,你的出發點是為了簫詩好,但是你沒有顧及到自己。不要緊,我會撐你的簫笙。等到喬氏熬過這一段,我來幫你打天下。”
其實我對這方麵真的沒有野心,但是看著喬薏眼裡的火焰,我還能怎麼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