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聽到了有第二個人的腳步聲,我也真的感受到了魂魄都被嚇得從自己的體內逃脫出去的感覺。
我被嚇得一路狂奔,忽然有一個人影從路邊的樹叢中一閃,然後就擋在了我的麵前。
我沒刹得住腳,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裡,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捏住了我的肩膀,我嚇得大叫:“救命啊!”
“是我,蕭笙。”很溫柔很溫柔,溫柔的我都分辨不出來是誰的聲音。
我抬起頭來,在黑夜中仔細地辨認著對方的臉,發現他還是席卿川。
怎麼他沒有開車從我的麵前飛奔而去嗎?還是忽然善心大發又折了回來?
我快虛脫了,趴在他的胸膛上根本就直不起腰來。
他緊緊地摟著我,此時此刻他將我抱得很緊。
席卿川絕對有人格分裂,從他對待我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
剛才是一個樣,現在又是一個樣:“你是哪一個人格?”我抬起頭來莫名其妙地問他:“剛才是虐待性人格,現在是暖男性人格嗎?”
“對不起,我剛才不不應該把你丟下來。”他居然跟我道歉。
我驚悚的立刻從他的懷裡直起身來,向後倒退了一步,直勾勾地盯著他:“你不是席卿川,你是什麼妖魔鬼怪變換做他的模樣?”
“簫笙,”他扶住我的肩膀:“我隻是想讓你明白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你最相信的人都有可能會需要他們的時候忽然離開你,不管這個離開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
在這個時候席卿川還跟我上課,我聽得頭大如鬥,搖搖欲墜。
我也看著他:“你就告訴我我是他回答那你既然走掉了,為什麼又回來?”
他向我走了一步,拉住我的手腕將我拽進他的懷裡。
他吻了一下我的頭發,然後是額頭,然後是臉頰,最後他捧起了我的臉,吻住了我的嘴唇。
在這個烏漆抹黑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在這個猶如亂葬崗般恐怖的半山坡上,席卿川忽然如此浪漫深情的吻我令我惶恐不安不知所措。
我胡亂著應對著他的吻,然後試圖用手推開他。
“席卿川,”我喘息地推開他,看到了他眼中火苗般的亮光:“你要真的是有病你就去治,你家那麼有錢,你一定能治得好。”
“蕭笙,你剛才問我那個問題,我現在可以回答你。”
什麼問題?剛才經過那一下,我什麼都忘掉了。
我看著他半天:“我剛才問了你什麼?”
哦,我想起來了,我問他什麼時候離開我?
好吧,我洗耳恭聽,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對於一些遲早要發生的事情預先知道答案,我也好有應對的辦法。
我等著他回答,他的眼神裡卻深意滿滿,他伸出手摸我的頭發,摸得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一粒粒地冒起“其實...”他終於開口了,聲音低沉,甚至是有些沙啞:“我不應該跟你說,我永遠都不會讓你離開我,但是你現在的樣子太孤單了,我必須告訴你蕭笙,你的身邊有我,一直都會有...”
他神經病啊,他肯定是神經病。
他自己已經瘋了,還想順便弄瘋我是不是?
忽然跟我說永遠,忽然又說永遠都不會讓我離開他。
我跟席卿川之間談得上永遠嗎?
不但談不上永遠,都談不上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