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救室裡的氣氛被吳思梅這樣一喊更加緊張,喬薏已經沒有力氣讓人把吳思梅給拖出去了。
她縮在牆角,兩隻腦袋抱著頭蹲在那兒。
我從來沒有見過喬薏這麼可憐的樣子,我緊緊地抱著她:“喬薏,沒事的,乾爸這次一定會化險為夷的!”
我重複的機械地安慰她,我知道我這種安慰不但沒有說服力,聽上去還特彆的空洞。
我和喬薏心裡都清楚,喬爸治療的這段時間情況越來越不好,再加上吳思梅每天都鍥而不舍地來糾纏,喬爸壓根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
現在喬爸忽然吐了這麼多的血,連醫院最權威的專家都趕過來了,我不想說,但是我們心裡都明白,喬爸這次或許挺不過去了。
喬薏的腦袋紮進我的懷裡,吳思梅還在無休止地尖叫,跺腳亂跳,像一隻被燙著了腳的蚱蜢。
連醫生都拿她沒辦法,有幾個護士想把她給拖出去,吳思梅又踢又打又反抗,她尖尖的指甲都劃破了小護士的手。
後來也就沒人再管她了,隨吳思梅那麼鬨去。
我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喬薏一直在我的懷裡瑟瑟發抖,我從來沒有見到過她現在這副樣子,我緊緊的抱著她,希望我能夠給她一點點的安全感。
搶救室裡麵人來人往,醫生護士們在互相不停的交流。
我聽到他們在說:“氧保一直掉,這樣下去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胸腔裡麵全都是血,除非打開胸腔,把裡麵的血給排乾,但是他現在的狀況怎麼能做手術,隻怕胸腔一打開人就死了。”
“他的情況實在是太糟糕了。”
“主任主任,喬先生的心臟忽然驟停,現在怎麼辦?”
搶救室裡麵亂糟糟的,連醫生和專家們都亂了手腳,我聽到有個專家在小聲的不停地歎息:“回天乏術了回天乏術...”
他的聲音說小不小說大不大,喬薏肯定是聽到了,她在我的懷裡猛地顫抖了一下,我更加緊地抱住了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似乎聽到了時間在流淌的聲音。
過了大約很久,又大約不太久,我聽到醫生在跟我們說:“喬小姐,席太太,看喬先生目前的狀況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請你們儘力救他,請你們...”
這樣的話其實很蒼白,但是除了這個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們一直在奮力搶救,但是有時候有些事情,醫生也不一定能做得到。”
這時,吳思梅的聲音忽然尖銳的劃破天際:“那個那個監控器上麵是一條線什麼意思?是不是他死了,是不是喬萬山死了?喬萬山你不能死,你彆死,你還沒給我交代,你對不起我,你這輩子對不起我和兒子,喬萬山你彆死!”
吳思梅的尖叫聲在有沒有回蕩,來來回回戳著我們的耳膜。
醫生抱歉的聲音在吳思梅的尖叫聲中顯得特彆的虛弱:“喬小姐,很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現在是北京時間下午5點29分36秒,喬萬山先生去世了。”
喬薏的腦袋一直埋在我的懷裡,忽然她顫抖了一下,然後渾身一軟,整個人就癱軟在我懷中。
“喬薏,”我緊緊地抱住她:“喬薏...”
淚水打濕了我的臉頰,喬薏在我的懷中半天都沒有發出聲音,吳思梅頓了一下,然後又爆發出一聲更加尖銳的尖叫聲:“喬萬山,你不能死,你怎麼對得起我?你現在死了算什麼?算什麼,你要給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