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卿漫不經心的催促:“怎麼?不敢發?”
霍惠然被逼無奈隻得發誓:“我霍惠然方才若是故意不予相救姐姐,就讓惠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霍雲卿不甚在意的聽完,又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原是我誤會了你。”
霍惠然鬆了口氣,正想說點什麼好讓霍雲卿愧疚,卻聽她還有下文。
“不過我霍雲卿想打你便打你,你隻是霍家養女就受著吧。”
霍惠然臉色一白,無措的僵在原地。
霍惠然的生母本是將軍府的婢女,趁著主子醉酒妄想爬床,留下一星半點的證據後偷摸溜走,兩月後又跪在霍夫人麵前說有了身孕,當時霍夫人也有了兩月有餘的身孕,差點被氣得滑胎,好在最終霍將軍識破了她,婢女承認那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孩子也不是霍將軍的。
奸計不成,婢女心生怨懟,在霍雲卿出生那日將她擄走,霍府追蹤數日才找到她,可婢女已死,隻留啼哭的嬰孩在她身旁。
霍將軍將孩子抱回,卻不知那孩子是婢女所生,霍雲卿早被遺棄在山野間了。
好在她命大,被一名前往邊疆任職的武將撿到,因此霍雲卿雖不在霍家長大,卻也從小在軍營裡舞刀弄槍。
多年後霍惠然長大,愈發與那婢女相像,霍家這才意識到中了婢女的圈套,當即求助皇帝廣發告示尋找親生女兒。
邊疆除了軍務,其他消息滯後,武將也是過了兩三年才得知此事,他連忙派人送了書信到霍家,霍將軍馬不停蹄來到邊疆,在見到霍雲卿的第一眼便抱著她痛哭流涕。
說起來這事兒才過了半年而已,霍家養了霍惠然多年,也沒將她生母的所作所為怪罪在她身上,更沒有因為霍雲卿的歸來而苛待她。
可龍生龍鳳生鳳,天性使然,霍惠然就是隻養不熟的白眼狼。
前世這個時候,霍家人與她還不算親近,大多偏向於霍惠然,她一直以為是她性格不討喜,如今深想,其中未必沒有霍惠然從中挑撥,此女慣會做戲。
重活一世,她定要她嘗嘗一無所有的滋味!
寒冬臘月裡渾身濕透真不是好受的,霍雲卿瞥她一眼轉身就走,臨走前又嫌惡的瞥了眼躺在木棧道上昏迷不醒的蕭璟丞,他手中緊緊攥著一塊水藍色殘布,大抵是在水中從她身上扯下來的。
——
霍雲卿回房換了身衣裳,今日是她長兄大婚之日,她得快些去前院,不能誤了時辰。
剛踏出房門她就頓住了,前世蕭璟丞說她占了霍惠然的恩,難不成指的就是今日的救命之恩?
霍雲卿眼眸微眯,快步前往蓮花池,竟看到霍惠然身著一襲水藍色花紋雲錦衫,攙扶著已經醒過來的蕭璟丞往西廂房走。
霍惠然方才分明穿著粉色,且她身上沒濕沒臟,何須更換,方才誰穿著水藍色?不正是她嘛!
怪不得前世在她印象中,霍惠然偏喜水藍色,原是經此之後。
霍雲卿看著二人身影,嘴角一勾,出聲喚道:“端王殿下。”
霍惠然聞聲一僵,連忙鬆開了蕭璟丞的手臂。
她側身垂首,儼然一副做低伏小的姿態,蕭璟丞見狀濃眉微蹙,生在帝王家,他一眼便瞧出來霍惠然在霍家的處境了。
“雲卿姑娘。”蕭璟丞見了禮,揚起溫潤如玉的笑:“惠然姑娘都與本王說了,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霍惠然定不是個蠢的,不可能將這恩獨攬,大抵說的是她們二人合力救了他,但蕭璟丞醒來時手裡抓著水藍色的布料,誰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他心中自有答案。
怪不得他認定是她占了霍惠然的恩,前世此事傳到皇帝耳中,皇帝嘉賞的隻有她霍雲卿一人,在蕭璟丞的視角裡,霍惠然在此事上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麵對前世的仇人,霍雲卿風輕雲淡的笑了笑:“端王殿下言重了。”
霍惠然身子微顫,其中緣由霍雲卿心知肚明,但她並不打算拆穿。
紙是包不住火的,她很期待蕭璟丞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會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