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了關鍵點的慕聞趁勢而上，“怎麼了？你是不開心嗎？”
“你都能看得出來我不開心，那就說明我真的不太開心吧。”葉七七勉強扯出一笑，“慕聞，其實我挺羨慕你的。你的人生很精彩，跟著顧北珣經曆著人生最驚險刺激的事情，家裡又還有你深愛的妻子，即使累了些，但也累得其所，即使無法一切隨心所欲，但好歹選擇是自由的，路也是自己願意走的。”
慕聞從葉七七的眼底看出了濃厚的一層憂鬱。
可葉七七原來不是這樣的，原來的她快樂無憂，縱然難過了些，也不會壓抑自己的情感，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絕不會像現在這般。
從內到外，都透露著一股隱忍。
葉七七似是被打開了話匣子，繼續說道，“其實開不開心，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麼意義了。能夠安穩地過日子，或許就是我最大的幸運吧。”
這段時間裡，她經曆了太多太多。
生離死彆，背叛痛苦。
所有的選擇都不由自主，所有的話語都言不由衷。
她曾經說過，那個快樂單純的葉七七，被顧北珣親手殺死了，再也回不來了。其實這又何嘗不是她自己的抉擇呢。
她早就領悟到了，自己不能全怪顧北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隻是恰好她的路和顧北珣的不同而已。
慕聞問道：“你愛江修然嗎？”
“愛和不愛的都沒什麼差彆，”葉七七回答，“既然我要和他訂婚了，那就表示我已經準備好了，要和他一起走完人生的後半程。”
“可是，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慕聞情不自禁地說出了真心話，“隻要你回頭，總裁，不，顧北珣一直都在，你隻是不願意回頭罷了！”
葉七七眯著眸子，“你是替顧北珣來當說客的嗎？”
慕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啜了口茶冷靜下來，道，“我就是給你另辟蹊徑，願不願意聽是你的事。”
“我不願意。”葉七七斬釘截鐵地道，“麻煩你回去告訴顧北珣，自從他在我麵前選擇護住了林渺霜之後，我和他再也沒有任何可能。”
“可……”
“慕聞，你是顧北珣的人，你想要站在顧北珣的角度幫他說話，我沒意見。”葉七七似乎是接受了這一切，雲淡風輕地道，“可是你不能片麵地隻從一個角度看問題，如果你站在我的立場上看看，你就會知道我所做的決定，不是沒有理由的胡鬨。”
說出這話的時候，葉七七自己的心裡都不免在嘲笑她自己。
如果真的都不是沒有理由的胡鬨的話，她又怎麼會答應江修然的求婚。
說到底，她也隻不過是個意氣用事的小女孩罷了。
慕聞想要為顧北珣解釋，但他發現，自己想要說出的一切，都不過是蒼白無力的辯駁。
他的確從沒站在葉七七的角度上考慮過。
“雖然我無法告訴你真相，但是我想讓你知道，有些事情顧北珣不讓你知道，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葉七七冷笑。
“為了我好，所以囚禁我，讓我連院長媽媽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為了我好，所以不給我看屍檢報告，不讓我知道院長媽媽的真正死因？為了我好，所以在我受傷的時候卻要護著林渺霜？就是為了我好，所以不告訴我真相！讓我像一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裡！是嗎！”
葉七七越說越激動，說到最後連氣都喘不過來了，才稍作停歇。
慕聞垂眸，關於這些事，他的確不知曉，也沒有立場去說明真相。
“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了，不該跟你說這些。”他道。
葉七七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恢複了理智，“不怪你，我也有錯。”
她看了眼慕聞手邊所剩不多的茶水，道，“等你喝完這杯茶，我就要出門有事了。”
變相的逐客令。
慕聞聞言，一口氣喝完了杯中的茶，“茶我喝完了，我還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如果是要問我愛沒愛過顧北珣之類的傻問題，我勸你可以不用問了。”
“可你現在還愛顧北珣。”
慕聞的話是一句肯定句。
他很篤定，葉七七還愛顧北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