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夏至上樓的聲音桑時西聽見了,她現在有孕在身,穿著平底鞋,雖然步履輕緩,但他還是聽到了。
自從他癱瘓了之後,他的耳朵變得比之前靈敏多了。
“嗯。”他沒轉身,就那麼依著欄杆站著。
“四嬸在房間沒找到你,她給你送晚餐。”
“唔。”桑時西看著樓下,之前穀雨摔下去的地方,開發出一大片的花圃,裡麵種著很多紅顏色的小球狀的花:“那是什麼花?”
“千日紅。”
“哦。”那紅色太多了,有點刺眼。
他轉過身來看著夏至。
這還是夏至時隔一年來第一次看到站起來的桑時西。
他穿著灰色開衫毛衣,同色的長褲,樣子外型看上去和以前沒什麼變化。
可夏至總覺得他的眼神跟以前不一樣了。
他的刺,好像沒有了。
“我會吃晚餐的,等一會。”
“等到天空完全黑下來。”現在天邊還有殘留的橘紅色的夕陽。
夏至是知道桑時西的某些怪癖的,比如他一般吃晚餐真的是晚餐,要在天漆黑之後才會吃。
他說他不喜歡看著天空有顏色的時候吃飯。
“哦,那個。”他自嘲地輕笑了一下:“那些早就被打破了,那時候我天天躺在病房裡,也不知道白天黑夜,而且林羨魚那個變態,給我吃飯的時候什麼時候也沒看過時間。”
他說林羨魚是變態,等會那姑娘又得委屈地哭出聲來。
今天天氣很好,橘色的殘陽在天邊一點點地移動,越來越遠,此時花園裡的路燈都亮起來了,夏至和桑時西在彼此的眼裡的形象也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