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天僵了一下。
那天的記憶其實很模糊,後來他在網上看見馮瑤跳樓死亡的視頻,他才想起來……
“她來報案,一開始立了案。但後來又變成調節,再後來,就因為證據不足,不被受理。”沈修瑾幫他回憶,無波無瀾地口吻,甚至透著一絲玩味,“其實很多人原本都可以救她,你也是其中之一。”
“……”晏南天好像挨了一記悶棍,僵在原地,張了張嘴想反駁,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的確見過馮瑤,在三個月前的某天,她蹲在警局外麵哭。
晏南天當時正在忙一個跨地區的大案,天天累得跟狗一樣,他其實猶豫過兩秒,想去問問怎麼回事兒,可最後……他沒有。
他坐上車走了。
“憑你晏隊的背景,隻要開口問一句,這事兒自然有人上心管。”沈修瑾皮笑肉不笑地道,“可你沒有。今晚,你也該去天台看看……”
“沈修瑾!”晏南天嘴角肌肉微微抽搐,這男人每次見麵,都能精準無誤地戳爆他的雷區,晏南天費了很大力氣才控製住情緒,“你以為你今晚就是在伸張正義嗎?你怎麼不把人都殺了??你這個瘋子!”
“正義?”沈修瑾笑了,眼神又涼又冷,“那是什麼東西?”
“……”
晏南天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沈修瑾嘴角諷刺的弧度收斂,低眸看向手腕上泛著金屬冷光的手銬,長密的睫毛在眼瞼拓下一片陰影,什麼都不露。
他緩緩道:“我隻想讓我的玫瑰,開在乾淨點的地方。”
死掉的馮瑤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就算死了千千萬萬人,又如何?
沈修瑾輕眯起黑眸,他嘴裡好像還殘留著蛋糕甜膩的氣息。
甜得要命……
如果今晚得殺了那些人,才能讓她開心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他挑唇微笑,入魔般的偏執和暴戾都在裡麵。
這個笑,看得晏南天頭皮發麻……他忽然生出幾分慶幸,慶幸今晚沈修瑾沒有失控。
對他這種瘋子來說,殺千萬人和一個人……沒有區彆。
可控製住他的,又是什麼?
晏南天還沒來得及想明白,沈修瑾放在外麵的手機就響了。
如今沒有證據能給沈修瑾定罪,他自然有接電話的權力,而且律師又在場。
晏南天默許了。
沈修瑾的手銬被打開,在江寒舟的陪同下,走出審訊室去取手機。
他輕轉著腕骨,接聽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