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十分鐘裡,江寒舟就看著沈修瑾是如何一本正經地胡扯,把一份自願贈與的文件,硬生生扯成了並購合同。
而蘇喬半邊身子趴在桌上,兩隻手托著下巴,聽得格外認真。
如果不是她聽到第三句就開始打哈欠,江寒舟幾乎都要相信她聽懂了。
“江律師。”蘇喬忽然扭頭喊他。
江寒舟隨時保持著金主至上的微笑:“在呢,沈太太。”
“他說的是不是對的?”
“當然。”江寒舟麵不改色,“沈先生每句話,都是正確的。”
也不算撒謊,沈修瑾說的每句話,的確都是對的。
隻是不是他手上那份文件的內容而已。
蘇喬這才勉為其難地放下心,她把文件重新遞給江寒舟,“辛苦你了江律師,這麼晚還來加班。”
“我應該的。”江寒舟謙遜地道。
畢竟他是按時間收費,來這一趟,就是六位數。
錢給夠,什麼加班不加班的,他所有時間都屬於金主!
江寒舟拿上文件就走了,書房的門被帶上,一時間陷入了另一種靜謐。
蘇喬原本想坐在江寒舟剛坐的那把椅子上,但看見沈修瑾身下的老板椅,她走過去,“你起來!”
語氣奶凶奶凶的。
沈修瑾算是看明白了,她今晚是有脾氣必須要發,他也配合,起身。
蘇喬坐下去,沈修瑾就站她麵前,半倚著書桌,一雙大長腿交疊,低眸看她,挑唇笑了笑。
蘇喬瞪他,“彆笑,你給我嚴肅點!我現在在生氣!”
沈修瑾強壓下嘴角的弧度,“那請問沈太太為什麼不高興?”
而他腦子裡想的是,他的小玫瑰,連生氣的樣子都很可愛。
“你為什麼要把業殺門的資產都過戶到我名下?”蘇喬向來是直來直往的性子,毫無鋪墊。
沈修瑾眯了下眸子,“蒼牙告訴你的?”
“我自己算到的。”蘇喬講義氣地自己扛了。
沈修瑾不說信也不說不信,骨節分明的長指,漫不經心地轉著桌上的鋼筆,從容不迫地給了解釋。
“不是所有資產,是洗白的那部分。”他看向蘇喬的眼睛,“我以後想乾乾淨淨地,當你的阿瑾。”
他的過去,太不堪,臟得他都不願意回頭看一眼。
他想乾淨一些,至少有她經手的那部分,要乾淨……
蘇喬沒想到會是這個理由。
她低頭蹭了蹭鼻尖,有點心虛,剛才發的脾氣,顯得愈發站不住腳。
“真的沒有彆的理由了?”她又問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