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司衍之所以對許嬌嬌這個名字記憶深刻,是前幾年,阿嬤還沒癡呆的時候,做了手術住院靜養。
蕭司衍剛進公司,正好是忙的時候,能抽出來的時間隻有中午那一會兒。
他每次來,阿嬤都要提那個‘嬌嬌’。
他被迫知道了很多信息。
是來醫院交流學習的小姑娘。
很會做藥香包。
蕭司衍每回來到病房看見擺在床頭的藥香包都不一樣,但同樣具有安神凝氣的作用。
長得跟畫裡的人似的。
說話輕聲細語的。
還有頭發很長,用一根很漂亮的發簪就能盤起來。
‘司衍,阿嬤喜歡那個小丫頭,她很適合你,你追回來,讓她給我當外孫媳婦兒吧!’
他連麵都沒見過的女人,又怎麼知道適不適合,更彆提追。
但老太太身體不好,她說什麼,他都不接話,老人家當他默認了,有天往他手心裡塞了塊玉牌。
老太太神神秘秘地說:‘這是你和嬌嬌的定親信物!你把手表留下,我明天拿給嬌嬌,你們倆找個時間見一麵吧。偷偷地。’
老太太當時神誌就已經不太清醒了。
她癡癡地望著蕭司衍那張臉,蒼老的手哆嗦著,撫摸著他的眉眼,眼裡慢慢滲出渾濁的淚水。
‘司衍,你跟你媽嗎長得很像……’
蕭司衍的母親,那會兒已經過世好些年了。
對外聲稱是病故,就連蕭妄也這麼以為。
可蕭司衍很清楚,母親是自殺的。
屍體是他發現的。
當時在浴缸裡泡得浮腫,那張美麗的臉都已經扭曲變形。
‘姣姣……’
老太太忽然痛哭出聲,她把蕭司衍當成了死去的女兒。
談心姣,是蕭司衍生母的名字。
‘媽媽好後悔……好後悔逼你結婚……嫁給一個,你不喜歡的人……’
蕭司衍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母親不快樂。
她不怎麼愛父親,也不怎麼愛他。
她像是一道被詛咒永遠留在那座豪華彆墅的美麗幽靈,總是淡淡的,沉默的。
連死都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