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眠很喜歡這種不說廢話的態度,緩緩道明來意:“歐陽教授已經出院了,我現在不知道她的具體住址,所以,我希望你能帶我一起上門拜訪,如果可以......”
她目光閃了閃:“教授發火的時候,你幫著勸一勸,那什麼......氣大傷身。”
聽到這裡,男人似乎隱隱彎了彎嘴角。
蘇雨眠繼續開口:“我知道你很忙,所以時間你來定。”
邵溫白點頭:“好,那就兩天後。”
蘇雨眠道了聲謝。
她捧著檸檬水,突然問了一句:“你......為什麼願意幫我?”
邵溫白黑潤的眼眸看著她,半晌,就在蘇雨眠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男人開口了:“因為你是蘇雨眠。”
“?”
“歐陽教授曾經說過,”男人喝了口咖啡,緩緩開口,“迄今為止,她人生有三憾。一是科研浩瀚然生命太短,二是無兒無女,三是——蘇雨眠。”
蘇雨眠愣住,指尖刺進掌心。
邵溫白有些銳利的目光直視她,眼中閃過一抹深邃的探究和打量,但很快又歸為一片沉寂。
這是他第一次見蘇雨眠,卻不是第一次聽這個名字。
能讓歐陽教授稱之為“憾”,且與生命、科研、親人並列的女生,究竟有什麼特殊?
蘇雨眠喉嚨發乾,微微垂眸。
她甚至能夠想到,老師提起她時,失望又可惜的眼神。
邵溫白拿出一張紙,寫下一串數字。
“這是我的手機號碼。”
蘇雨眠看了一眼,一手漂亮的楷體。
......
“這是您要的提拉米蘇。”
服務員放下東西的同時,不由暗暗打量起眼前這桌客人。
男人英俊的臉上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眼底還隱隱有幾分不耐。
對麵的女人一身迪奧高定小紅裙,拎了個愛馬仕奶昔白康康,一看就知道是出身富貴的千金小姐。
她似乎完全看不出男人的煩躁,一張小嘴baba個不停——
“易淮,我聽江阿姨說你的胃不好,我們家有個專門調理胃病的醫生,到時候......”
江易淮玩著打火機,偶爾應兩聲。
今天這場相親局是舒玉琴女士安排的,他既然來了,就不打算鬨得太難看。
隻是他對女人嘴裡說的那些,毫無興趣。
目光飄到不遠處,忽然視線一頓,他猛地坐直。
隔著四五個位置,蘇雨眠和一個男人相對而坐。
他聽不見談話,卻能夠看見她臉上淺淺的笑意。
耳邊原本可以勉強忍耐的聲音忽然變得吵鬨,這讓他心情愈發煩躁。
江易淮冷笑著移開視線。
“我該走了。”
邵溫白的時間很緊張,能夠抽出三十分鐘已經是極限。
蘇雨眠表示理解,倆人一同起身。
離開餐廳的時候,邵溫白先一步上前,用手抵住門,示意她先走。
很紳士。
蘇雨眠笑了笑:“謝謝。”
兩人來到路邊,邵溫白:“我的車到了。”
蘇雨眠頷首:“後天見。”
站在原地一直目送他離開,蘇雨眠才收回視線,轉身的瞬間卻冷不丁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睛。
充滿了譏嘲與冷冽。
“這麼快就找到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