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薑予遙就等在後院,當得知迎親隊伍到了門前,她知道時機到了,沒等楚臨衝到後院,她就邀請來參加婚宴的女眷往前走,正好迎上往後院而來的楚臨。
這些女眷,都是當朝官宦後宅當家主母,還有一些未出閣的貴女,
被氣暈了頭的楚臨,隻想著質問薑予遙,讓她將屬於祁玉樓的嫁妝吐出來,他並沒注意到跟在後麵的那些女眷。
還沒等走到近前,楚臨就大聲的指責薑予遙。
“刁婦,你竟敢在玉樓嫁入楚府的日子裡,如此害她,昧掉她的嫁妝,這三年,你在楚府耀武揚威,貪墨了多少府裡的銀子,現在竟然連玉樓的嫁妝,她戰功得來的賞賜,薑府給她的嫁妝,你都不放過,你怎麼能如此恬不知恥?”
“恬不知恥的是誰?”
薑予遙聲音乾脆,絲毫不懼楚臨,她挺直了腰身,不卑不亢,淡定的麵對著暴怒的楚臨,一句接著一句的戳破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楚府。
“三年前我嫁入楚府,拜完堂你就出征,留下重病的婆母,入不敷出的楚府,數月沒有發月銀的丫鬟小廝,你以為這些都靠著什麼支撐了三年?”
“為了治好婆母的病,我重金請來名醫,用自己的嫁妝補發月銀,支撐全府的花銷,楚臨,這三年,我所有的嫁妝,都化成真金白銀,用來支撐你空殼子楚府。”
“祁玉樓要嫁進來,非要我給她出嫁妝,不惜認我父親做義父,繼母上門施壓,我隻能將自己最後的一點嫁妝變賣,堪堪湊足十六抬,你竟然來質問我貪墨她的嫁妝?”
“整整三年,你可有給府裡送回過一兩銀子?你可有關心過一次婆母的身體?你送回過幾封家書?彆用你打仗忙碌為借口,你有時間能讓祁玉樓帶著三個月孕肚從戰場上回來嫁給你,你有時間用所有的戰功來求皇上賜婚和祁玉樓一生一世一雙人。”
薑予遙深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陡然變得悲愴,唇瓣顫抖著,精致嬌美的臉被悲傷籠罩,那雙盈盈秋波眼睛裡的痛苦,讓每個人都忍不住的動容,她一字一字的說出後麵的話。
“楚臨,當年你求婚於我,當著我外祖的麵,你許諾的是此生唯我一人。”
“也不過三年,新人不見舊人哭,你就變了心,為了你娶的新婦,咄咄逼人,你真當我孤苦無靠,任你欺淩嗎?”
楚臨的腳步後退,臉色變得不好,他張嘴想說什麼,可是發現他無法反駁薑予遙,尤其是她後麵的話,他看著她妍麗又悲傷的臉,忍不住的回想起他當初去求娶她的情景。
薑予遙在閨中之時,就頗有盛名,端莊秀雅,富有才情,又長得極其貌美,但她素來穿著淡雅,又非常的低調,即使這樣,她及笄時,求娶她的貴胄公子如過江之鯽,不乏王侯之子,無論是家世還是自身本事,都比楚臨出色。
那時候楚臨徒有滿腔的愛意,頹勢的府邸,重病的母親,都讓楚臨羞愧於求娶,但他實在是太想娶薑予遙,就隻能拚著他的一腔情意,當時他確實隻想著一生有她,足矣!
隻是三年戰場的腥風血雨,讓楚臨改變了心境,他複雜的看著薑予遙,眼底有千帆過儘,再開口啞了嗓子:“時過境遷,薑予遙,玉樓不是一般女子,她識大體,智謀過人,不會是困在後宅中的庸俗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