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鋒將軍平反詔書。”他將聖旨放在她掌心,“還有......求娶文書。”
冷柔怔怔望着嫁衣上振翅的金鳳,喉間腥甜翻湧。
她強咽下血沫,輕笑:“將軍這是要娶個病秧子?”
蘇晟言突然單膝跪地,摘下家傳玉佩:“此玉隨蘇家百年,今日贈你為聘。待我平定邊關歸來,必以十里紅妝迎你過門。”
玉佩溫潤,還帶着他的體溫。
冷柔撫過背面“永結同心”的刻紋,淚珠砸在玉佩上。
她早知道這玉該有一對,父親那半塊刻的是“白首不離”。
紅燭帳暖,蘇晟言指尖撫過她鎖骨下的舊傷:“這道疤......”
“李崇義別院的烙鐵。”冷柔輕笑,“那時不肯接客,他們便日日折磨。”她握住他顫抖的手按在心口,“都過去了。”
更漏聲聲,他們在彼此身上尋找救贖。
冷柔咬破舌尖咽下咳血,任由蘇晟言將承諾刻進她血肉。
若此夜即是永恆,該多好。
翌日天未亮,邊關急報刺破溫情。
蘇晟言匆匆整裝,將染血的護心鏡塞進她手中:“等我。”
冷柔倚門目送鐵騎遠去,終於放任自己咳出滿手鮮血。
侍醫搖頭嘆息時,她平靜地焚毀所有藥方:“不必費心了。”
青樓突然熱鬧起來。
白紫若握着丫鬟送來的藥渣冷笑:“什麼冰清玉潔,不過是個靠虎狼之葯吊命的殘花敗柳!”
謠言如野火燎原,昔日追捧冷柔的權貴們,此刻卻將她的病容傳得不堪入耳。
深秋的雨夜,冷柔在蘇晟言最後一封家書上添了句“安好勿念”將咳血的帕子投入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