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卿歡整了整衣襟,在懷柔攙扶下步下馬車。抬頭瞬間,她瞳孔驟縮——
郡主府的大門漆色已變,原本素雅的“顏府“匾額換成了金漆的“陸府“二字,門口守衛全是陌生面孔。
“這是......”懷柔驚呼出聲。
顏卿歡強自鎮定,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她不在的三年,陸家竟真敢將她的府邸據為己有?
“哎呀,卿歡回來了!”一個圓潤的女聲從門內傳來,陸夫人帶着一群丫鬟婆子快步迎出,臉上堆滿笑容,“怎麼不提前送個信兒,好讓承安去接你。”
顏卿歡福身行禮,目光掃過陸夫人身上那件本該屬於她母親的錦緞褙子,胃部一陣絞痛。
“兒媳不孝,未能侍奉婆母左右。“她聲音輕柔,不露半點情緒。
陸夫人親熱地拉住她的手:“快進來歇歇,一路勞頓,定是累壞了。”邊說邊將她往裡引,“你的院子我早讓人收拾好了,雖不如主院寬敞,倒也清凈。”
顏卿歡腳步微頓,主院是她的居所,陸夫人此言無疑是在宣示主權。
她抿唇不語,隨陸夫人穿過熟悉的迴廊,卻發現府中布局已大變樣。
她精心栽培的梅林被砍,換成了俗艷的牡丹;最愛的荷花池填平,建了座金碧輝煌的涼亭。
“卿歡啊,”陸夫人突然壓低聲音,“你雖襲了郡主封號,但既已嫁入陸家,便是陸家婦。朝中那些虛禮,在府里就免了吧。”
顏卿歡抬眸,對上陸夫人意味深長的目光,恍然明白——這是在提醒她認清自己的位置。
“婆母教訓的是。”她低眉順目,唇角卻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冷笑。
陸夫人滿意地拍拍她的手:“好孩子,先去歇着吧。承安去軍營了,晚些回來。”
說罷,吩咐一個面生的丫鬟帶路,自己則轉身離去,步履間環佩叮噹,好不威風。
懷柔氣得眼眶發紅:“郡主,她們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