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會打針,更彆提什麼皮下三厘米注射了。
而處於半昏迷狀態的陳小航,在看到陳啟東拿著針頭靠近時,恐懼感瞬間達到了頂點。
“心率急劇上升,已經達到130了!”小女醫生帶著懼意喊道,“王主任,這是怎麼回事?”
“150了,還在升!”
“心跳180了!”
“210……王,王主任,他……”
嘀——嘀——嘀——
陳小航的心電監護儀最終顯示出一條平直的線。
哐當一聲。
王主任手中的鑷子不自覺地掉落在地。
他呆呆地望著那靜止的屏幕,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經曆過無數手術,甚至更危險的情況都曾力挽狂瀾,將患者從死亡邊緣拉回。
陳小航年輕力壯,又已經用藥維持,心跳怎麼會突然狂飆,這完全不合邏輯。
小女醫生緩緩地用白布蓋住了陳小航的臉龐。
陳啟東知道,陳小航的生命已經徹底熄滅。他悄無聲息地離開手術室,躲進了廁所,再也不敢露麵。
他顫抖著手點燃一支煙,心中反複念叨著一個念頭:
陳小航是罪有應得,他惡行累累,死有餘辜。
我沒有親手殺他,我沒有……
陳小航啊陳小航,如果你不是先要置我於死地,我又怎會對你下此毒手?
要怨,就隻能怨你自己作惡多端!
直到外麵悲痛的哭聲逐漸平息,陳啟東才長出一口氣,整理好衣物離開了手術室。
他來到三樓男廁脫下白大褂撕成碎片扔進馬桶衝走然後麵無表情地離開了醫院打車直奔人民公園。
他跳上自己的車猛踩油門向三泉縣飛馳而去。
回到怡情小築他拉上窗簾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這一夜他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隻要一閉眼陳小航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睛就會浮現在他腦海中。淩晨四點他便再也無法入睡坐起身來點燃一支煙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
手機屏幕驟然亮起,韓晴的消息躍然屏上:“一切均按你的布局展開,感激不儘。”陳啟東微微一笑,輕鬆回應:“順你心意,無需言謝。”
未幾,韓晴的短信再次襲來:“尋個時機共慶如何?”
她的內心此刻猶如翻江倒海,長期的枷鎖終於解脫,既讓她感到解脫的愉悅又摻雜著莫名的緊張。她忐忑於警方的追查,同時又為陳小航的報應感到痛快。
哎喲媽呀!這女子還想碰頭,是不是有些想不開了?
陳啟東指尖飛舞,迅速回應:“此後各自安好,便當我們從未交集。”如他所料,韓晴的消息戛然而止。
上午時分,陳啟東正坐在辦公室裡心煩意亂,電話的鈴聲如驚雷般響起。一見是王浩的來電,他心頭一緊,急忙接起:“王哥,有何指教?”
“小陳,有急事相告。”王浩聲音低沉,“陳小航,他走了。”
“走了?”陳啟東佯裝驚愕,“何時之事?”
“昨日午後。”王浩稍作停頓,又探詢,“那晚我離開後,陳小航未曾與你多言吧?”
“未曾。”陳啟東應答如流。
“他酒後是否提及與人結怨等事?”王浩追問。
“並無此事。”陳啟東心中一虛,反問道,“王哥,你不會疑心是我動的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