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姑侄幾十年，從小當成親生子養大的孩子，死了居然還怨她？
那她這幾十年的辛苦付出算什麼？
房間裡頓時隻剩陳嬤嬤不甘又委屈的哭聲，剛才還一臉猙獰的桂嬤嬤已經恢複正常，正安靜地站在盧氏和梅嬤嬤身邊。
陳嬤嬤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她哭累了，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屋子裡的人全都一臉複雜地盯著她看。
陳嬤嬤不敢置信地看著已經攏好頭發，整理好衣服的桂嬤嬤，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爬上後背。
“夫人......我......”，她艱難地蠕動著嘴唇，想解釋，卻突然發現，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她絕望地捂著臉又哭了起來。
“陳雙福，你可親耳聽見了？”
盧氏轉頭看向門外，一個麵色蒼白的男人走了進來，戰戰兢兢地跪了下來，對盧氏道：“是，夫人，小的......小的都聽見了。”
“陳嬤嬤在府裡伺候了幾十年，是府裡的老人。可她做下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我斷不能留她了”，盧氏的聲音冷冷的，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是，小的......知道了”，陳雙福看了一眼陳嬤嬤，帶著滿心茫然和淒苦退了下去。
“陳雙福，你知道了是什麼意思？我可是你妻子，你就這麼看著我被人發賣了嗎？”陳嬤嬤從沒過想過，自己一個掌事嬤嬤也有被發賣的一天，她又痛苦地朝盧氏嘶吼：“夫人，這不公平！為什麼黃英子殺了人都沒事，我卻落了個被發賣的下場，這不公平！”
林小月慢慢鬆開抱著黃英子的手，走到陳嬤嬤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道：“因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你，因為陳癩子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要不是你們姑侄倆想方設法地坑害我四嬸，你們也不至於落到今天的下場。真正該覺得不公平的人難道不是我四嬸嗎？她明明那麼無辜，卻被你們逼到了失手殺人的地步。所以陳癩子死得不冤，你隻是被發賣還是便宜你的！”
林小月的話擲地有聲，屋裡的每個人聽了都有些許動容。
是啊，黃英子又有什麼錯呢？她要是不反抗，活不下去的肯定是她自己啊！
可已經有些癲狂的陳嬤嬤卻聽不進林小月的話，她呆呆地望著林小月笑了笑，突然臉色一變，猛地衝到床前，拔下陳癩子肚子上插著的那把匕首就朝林小月衝了過去，嘴裡還喊著：“都怪你，全都怪你！要不是你想把那個賤女人帶走，我們也不會急急忙忙地想出這個主意來。你也該死！”
“啊，陳嬤嬤發瘋了，快跑啊！”
大家都沒想到變故發生得這麼突然，丫鬟小廝們一窩蜂地跑了出去，小菊也混在人群裡，徑直跑出了長廊，朝院子外跑去。
見那把沾著鮮血的匕首朝自己迎麵刺來，林小月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鞋子卻正好踩在了粘稠的血上，林小月腳下一滑，竟直直摔倒在地上。
眼看那把匕首就要刺中自己胸口，卻聽“呼”的一聲，一塊小石子從外麵飛了進來，快準狠地打在那把匕首上，將陳嬤嬤手裡的匕首打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