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誒,凝冬,你怎麼扯我們家小姐的頭發。”清蓮竄出來,從地上摩挲一陣,居然手裡變出好幾縷斷掉的頭發,合在一起成了一團頭發團。
衛嬋皺眉看,往後退了一步,有點惡心。
“嘶......”鄭令儀倒吸一口涼氣,目光楚楚,聲音溫柔:“清兒,彆責備凝冬姐姐了,她應該不是故意的,雖然在夫人院裡,我說了她幾句,可服侍外祖母的人,怎會是心胸狹隘之人,隻是凝冬姐姐伺候的,不是外祖母就是表哥,想來是伺候我,覺得有些委屈。”
“她不願意伺候,說就是了,何必做出這副委屈樣,把姑娘頭發都揪下來,弄疼姑娘,憑她是什麼人,仗著世子的勢就敢對姑娘不敬!”
謝懷則清了清嗓子。
幾人發現了謝懷則,鄭令儀雙眸蓄上眼淚,淚眼瑩瑩喊了一聲表哥。
衛嬋跪下福身,垂頭不語。
謝懷則目光並未落在鄭令儀身上,看向衛嬋:“起來吧,在外頭也就罷了,自家院裡還動不動就行禮,你也不嫌麻煩。”
“表哥。”鄭令儀抿唇,又叫了一聲。
謝懷則才看向鄭令儀,雖然英俊,那一襲鴉青的衣裳,顯得他氣宇軒昂,堪稱如令如璋的無雙公子,可沉著臉的模樣,卻讓鄭令儀害怕。
“你在這做什麼?”
頭一句話居然直接質問鄭令儀為什麼在此處?鄭令儀有些茫然,她疼得都流眼淚了,還被衛嬋報複,扯了頭發,而表哥居然隻問這個?
“世子爺,我們姑娘隻是讓您身邊的凝冬,伺候一下,她就挾私報複,扯斷我們姑娘好些頭發,都把我們姑娘弄疼了。”
這個清蓮,真是表姑娘的嘴替,衛嬋有些走神,不僅絲毫不覺得害怕,還覺得好笑,這麼低級的手段,也虧這位表姑娘能想得出來。
謝懷則蹙眉,不滿的看向衛嬋:“是你做的?”
鄭令儀眼中一喜,麵上卻越發委委屈屈。
衛嬋深吸一口氣,欲要辯解,還沒張口,便聽謝懷則說:“誰吩咐你伺候表姑娘的?”
衛嬋不解,自然是表姑娘命令她伺候表姑娘的。
“你是我的奴婢,還能聽彆人的吩咐,旁人說要使喚你,就使喚你?”
這下徹底明白了,謝懷則根本就不是要為鄭令儀找回場子,而看似責問衛嬋的語氣,實則是在打鄭令儀的臉。
果然,鄭令儀也不是傻子,臉上表情立刻就掛不住了,翕動嘴唇,措辭許久,小心翼翼問:“表哥,這是責怪我讓凝冬姐姐服侍嗎?都是令儀的錯,你彆生氣。”
清蓮氣急敗壞:“姑娘,您道什麼歉,分明是這個凝冬懷恨在心,您是府裡的表姑娘,不過讓她服侍一次,難道不是天經地義?這狼心狗肺的丫鬟使壞,您還要道歉,還有沒有天理!”
謝懷則冷然的眼神落在那個清蓮身上,刺入骨髓的冷意,讓清蓮不禁打了個哆嗦。
鄭令儀忽然慌張站起身:“表哥,你彆生氣,清蓮被寵的不知天高地厚,說了僭越的話,讓表哥不高興了,我不是故意的,隻是......我不該惹凝冬姐姐,對不起,表哥。”
謝懷則麵無表情:“凝冬素日伺候,就伺候的這樣,你身邊沒丫鬟,公府苛待了你?叫你上我屋裡找人服侍來了?”
鄭令儀臉色一白:“我,我......”
謝懷則自顧自的坐下,又自顧自的倒了茶水,是涼的。
“還有一件事,要對你說,如今姐妹們都大了,我早就搬到外院來住,不再內宅,你是女眷,更要愛惜名聲清譽,私自呆在兄長屋子裡,難免被傳閒話,你是女子,更要愛惜己身,要自潔自好,既然在公府住著,就要顧忌謝家的臉麵。”
但凡大家小姐,被說到這個份上,也是羞憤難當。
鄭令儀滿臉漲紅,勾著手指,像個被訓的孩子,囁嚅著嘴說不出話。
然而謝懷則並不在乎表妹羞辱難耐的心情:“我雖是兄長,也是外男,以後你不要來集瑛院,也莫要隨便出內院,進出公子們的院子。”
聽到這句話,鄭令儀再也堅持不住,淚水落了下來。
衛嬋還在懵懂,鄭令儀就羞愧逃走,被謝懷則三言兩語說的無地自容,就差找個縫鑽進去了。
謝懷則還在沉著臉,這屋裡的奴婢,大氣都不敢喘。
衛嬋滿心為難,靜悄悄上前,重新沏了一壺茶,是謝懷則日常喜喝的碧潭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