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半夜的你去哪?”
躡手躡腳的下床,抱著自己散落在地的衣裳往外走,乍一聽謝懷則說了話,嚇了一跳,驚懼回頭。
謝懷則並不覺得好笑,反而有些生氣:“至於這樣被嚇到,剛剛我們還做了夫妻之事。”
她應當熟悉他到自然的地步,哪有妻子見到丈夫,被嚇成這樣的。
哭笑不得,卻鬆了一口氣:“奴婢以為世子睡著了,是奴婢聲音太大了擾到世子了嗎?奴婢再小聲一些。”
謝懷則搖搖頭,他根本就沒睡著,雖然饜足讓他昏昏欲睡,她的衣袖被他壓在身下,她一起身,就察覺了。
“過來。”謝懷則對她招招手。
咬了咬下唇,實在有些吃不消,世子他看著冷冷淡淡的,對女色並不上心,昨晚真是嚇到她了,明明兩人的第一次時,他還算克製。
“怎麼不過來?”謝懷則沉下臉。
實在怕他冷冰冰看著人的樣子,抬起頭麵帶哀求,怯生生道:“世子,奴婢,奴婢實在有些受不住。”
好在屋裡就有熱水,不然一晚上叫水四次,整個公府都知道,她在大長公主那裡,一定會被視為狐媚子,臉得丟儘了。
她居然想的是這個?謝懷則無奈:“過來,不行周公之禮,做完就走,你是花樓恩客嗎,總要跟我說說話吧。”
“......”
世子真是敢說,她是花樓恩客,他是什麼,花樓行首?
然而這院子裡他最大,他說了算,期期艾艾走過去,被他拉著坐下,攬在懷裡。
“讓你哪裡難受了?分明你也覺得喜歡。”
臉一紅,她當然疼,她隻是不敢表現出來,怕饒了世子的興致,讓他不高興。
世子冷心冷肺不是假的,端硯服侍了他十年,說打發就打發了,她又算什麼,雖然擔著第一個通房的名頭,卻不敢自傲。
世子隻是不風流,他若是想要女人,隨意招招手,有的是人願意倒貼服侍,將來他有了世子夫人,也不會隻有一個女人,能以後遇到更美貌,更溫柔高貴的世家貴女,就會把她丟到腦後了。
“告訴我,哪裡疼?”
他非要問,也不能說實話,附耳說了幾句,臉紅的滴血。
謝懷則幽深的眼底夾雜些許笑意,還有他自己也沒發現的疼惜。
“的確孟浪了些,下次不會再這樣了,要不叫大夫給你開些膏脂,也能緩解緩解痛?”
又緊張起來:“世子,您叫府裡的大夫給奴婢開這種藥,豈不是全府都知道了,不不不,這太丟臉了。”
國公府交好的太醫,便是給阿娘診病的張太醫,勳貴人家請太醫看病都是給足豐厚診金的,也隻限府裡主子們能有這個待遇,奴才丫鬟們生病,若是得臉得寵,還能給賜些藥,下頭做雜役的,病了都是挪出去自己治,治好了再回來服侍,治不好死了也就死了,府裡會給幾兩治喪的錢。
若非她成了世子的通房,大長公主要給她恩典,張太醫根本不可能給她一個奴婢的親娘看病。
她驚慌失措時,也有幾分可愛,不過最可愛的還是在他身下難耐的樣子,謝懷則沒說出來,心裡想想也就算了,說出來實在不像話。
“那我不叫府裡交好的,去外頭買,腰疼嗎,我給你揉揉?”
就算慣會忍耐,此時也維持不住謙卑恭順的模樣,跟她做夫妻之事,還會說下流情話的世子,那層端方君子的濾鏡,早就碎了一半。
他就是故意調侃她!
實在沒忍住,白了他一眼:“您明明知道。”
謝懷則悶聲笑了,胸腔的振動,讓被迫靠在他胸口的,耳朵發癢。
“好,但是你得告訴我,大半夜的,你去哪裡?”
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奴婢回耳房去睡。”
“大半夜的就是為了這個?事都辦完了,你卻不跟我一起睡?”謝懷則不敢置信。
搖搖頭:“世子,奴婢的身份不能留在主屋睡得,來的時候嬤嬤千嚀萬囑過,您最是重規矩,奴婢也怕饒您休息。”
謝懷則微微張大眼睛,他記起來了,好像是有這一條規矩,通房不算姨娘,沒有自己的院子,甚至連個自己的屋都沒有,主子恩典就能住在外麵連著外室的抱廈睡。
頭一天晚上,他還覺得這丫鬟的確十分守規矩,知道進退,可現在,他沉默下來。
半晌無語,有點忐忑,拉了拉謝懷則的袖子:“世子?是奴婢哪裡做的不夠好嗎,奴婢,奴婢沒有......”
沒有壞了規矩啊。
謝懷則看到她忐忑不安,也不知怎麼了,忽然呼吸一窒,她這樣懂規矩,反而讓他有些不忍。
“若是晚上我不讓你伺候,你住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