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謝懷則去了懷璋書院,與座師聊了一會兒,就被同窗邀了去吃飯。
謝懷在在衛嬋等人麵前雖然冷冰冰的,看著高不可攀,但在書院也有幾個交好的朋友,他願意的時候,完全可以如沐春風。
能上懷璋書院的寒門學子少,基本都是家中有權有錢的世家子弟,還要真的有功名才能上,這些都是將來與他同朝為官的同僚,就算謝懷則祖母是大長公主,父親是安國公,也不可輕易得罪。
他應下邀約,吃酒的地點居然定在了紅袖招。
他素來厭惡這種地方,也不得不承認,紅袖招並非全然做皮肉生意的花樓,也算是風雅之地,時常邀請一些讀書人做詩會、琴會,有些名流宴客,也會在這裡借個地方,召來一些花娘作陪,更是出了京城第一琵琶伎,第一擊缶伎等行首。
可謝懷則看來,不論請了多少不得誌的書生文人,仍是改不了煙花地做皮肉生意的本質。
“思危,你身邊這個姑娘,可是新進紅袖招的,都沒怎麼陪過客,乾淨的很,人家生的花容月貌,你好歹也瞧瞧人家,彆冷落了。”
宋小將軍一手摟著一個穿著輕薄的美人兒,吃著美人剝開的葡萄,好不愜意。
“林之,你知道世子最不喜歡這種煙花之地,他來了也隻是喝酒,何必調侃他。”
宋小將軍並不勉強,不過因為都是好友,才敢玩笑幾句:“是我的過錯,思危如今身邊有了個美嬌娘陪伴,自然瞧不上這裡的庸脂俗粉,明正,你這話說的不對,我可不敢帶咱們謝世子去不正經的地方,這紅袖招許多都是官伎。”
謝懷則完全不管身邊那姑娘的暗送秋波,甚至看也不看,揮揮手示意她下去,飲了一口酒:“你也就趁著現在風流風流,將來入朝做官,不能狎妓。”
宋小將軍歎氣:“那沒辦法,就在家裡多置幾房妻妾唄。”
“妻房太多,容易內宅爭鬥,不得安寧。”
“哈哈,我跟你可不一樣,女人嘛,什麼品貌性格的都有,小意服侍和性格大膽的,完全不同的滋味,妾而已,生的好看就行,不過娶妻可就完全不同,今年我家開始給我議親了,選來選去的挑的眼精花,我們也就算了我們是俗人,不過思危,你可是頭一回,怎麼忽然要納房裡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你同意?”
謝懷則心中不悅:“到了年紀而已,家裡給安排就收用了,有什麼稀奇,這是我房裡事,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還不是你那三弟,見人就說你轉了性了,我們也好奇,到底是什麼美若天仙的姑娘能被你收下呢。”宋小將軍一向不正經,謝懷則雖然不喜,卻也並未說什麼左右輪到他去管束。
另一位相貌英俊,與謝懷則看著差不多大的公子則道:“思危,你要小心些,永侯家那位小侯爺一直懷恨在心,更不服氣,若是見到你的麵,少不得要拿此事調侃你。”
宋小將軍不服氣:“不過是收用了個女人,這也值得拿來說?”
公子則道:“對咱們這些世家子來說,自然是尋常事,可放在思危身上就是稀奇事了,鐵樹葉開了花,如何叫人不好奇呢,曾經大家都以為你會娶那位顧家小姐,畢竟你們站在一起,實在匹配,一對璧人似的,也隻有顧小姐那種京城第一美人,第一才女,才能配得上你這位第一公子。”
謝懷則搖搖頭:“都是哪裡傳來的謠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這些人的婚事,要權衡利弊,哪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宋小將軍喝了一口悶酒:“是啊,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將來我還不知要去往何處,思危你是解元,不必擔心的,連喜歡的姑娘都娶不了,真是苦悶。”
“你將來自然是樞密院,我和明正則是內閣、三省六部,有什麼可苦悶的。”
“今上重文輕武,當武官遠不如你們文官來的輕鬆,又被倚重,我爹我娘又非要讓我娶宗家那個刁蠻大小姐......”
“林之,莫要妄議陛下,謹慎說話。”謝懷則聲音冷冷,卻是好意提醒。
宋小將軍歎氣,又一杯酒下肚:“是我失言了。”
謝懷則眼神掠過那幾個花娘:“今日的話,若是傳出半句,我等自然管不了朝堂上的事,可讓幾個花娘消失,還是輕輕鬆鬆的。”
謝懷則明明生的像是天上的仙人公子,眼神卻宛如冰冷的刀鋒,隻是對視,就要窒息了。
幾個花娘急忙跪下請求饒命,保證自己一句都不會說出去。
“好了好了,隻要你們什麼都不說,守口如瓶,就不會有危險。”
宋小將軍歎氣,連喝花酒的心情都沒了:“行了,你們都退下吧,思危,不是我說你,你這樣一本正經,嚴肅嚇人的樣子連我們都怕,你那美人兒是怎麼跟你相處的?將來娶妻不把妻子嚇跑?你娶妻的事可有眉目了,我妹妹,可還惦著你呢。”
謝懷則麵無表情:“你我家世,我娶不了你妹妹。”
宋小將軍一愣。
謝懷則接著道:“我爹是殿閣大學士,太子少師,二叔是門下省侍郎,家中在文臣中已是煊赫至極,你爹是什麼官職,你自己不清楚,你我兩家聯姻,陛下不會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