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男人拒絕一個女人跟他示愛的時候,通常會說這兩個字,彆鬨。
不,我偏鬨。
如果我不鬨,也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這個機會了。
他拉下我的手,我就一瘸一拐地轉到他的麵前去,踮起一隻腳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像一隻賴賴虎一樣吊在他的身上。
他真高,我覺得我也不矮,但我長到高一就不怎麼長了,顧言之呢,就每天蹭蹭地往上長,放暑假的時候幾天不見他,再見他的時候覺得他怎麼又高了。
戀愛中的人都有點犯賤吧,我就是喜歡仰著頭看他。
他頭發還沒乾,水珠從發絲上滴到了我的鼻尖,涼涼的。
在他還沒把我弄下來的時候,我率先吻住了他的唇。
我的初吻是給他的,不過也是我強吻的他。
記得我和他合作公司第二年的時候,我把自己喝醉了,他送我回家,我借著酒勁吻了他。
那天的顧言之是推開我還是應和我都忘了,但此刻顧言之是準備推開我的。
他捏住我的肩頭正要把我給推開,我一邊摟的他更緊,一邊裝作腳痛:“哎喲,你彆動我,我腳痛。”
“腳痛就去床上躺著。”
“我不。”我執著地摟著他:“你親我。”
我們鼻尖對鼻尖,我在顧言之漆黑的雙瞳裡看到了不太要臉的我自己。
平時我是個自尊心挺強的人,但一在顧言之的麵前,我就毫無自尊心可言。
他想推開我的腦袋,但他一動我就直吸溜。
顧言之是個很善良的人,他沒敢動我了,但他並沒有吻下來。
我等的都有點失去了耐心,我說:“我就這麼下了不嘴嗎?”
“筱棠。”他拉下我摟住他脖子的胳膊,語氣疲倦:“早點休息吧!”
我都已經投懷送抱了,他還是拒絕了我。
我也是要麵子的,哪怕我願意在顧言之麵前把我的臉麵都撕掉,但至少給我留下薄薄的一層。
我頹然地躺回床上,他抱著枕頭被子打算睡沙發。
“你離我這麼遠,我晚上要是想喝水,誰幫我倒?”
他想了想,在床邊的地板上打了地鋪。
牛不喝水不能強按頭,一個男人不愛我,我再怎麼使勁,就算我把自己脫光了,他應該都不會多看我一眼。
我煩惱地翻了個身,碰到了我的腳踝,疼的冷汗出了一後脊背。
輾轉半天也睡不著,我又轉過身趴在床沿上看著躺在地上的顧言之。
“喂。”
他微閉著眼睛,但我知道他沒睡著。
他說:“嗯。”
“醫生說我隻有三個月了,這三個月你就不能假裝愛我一下?”
他飛快地睜開了眼,我和他的眼神交織。
我一向不會讀顧言之的眼神,但我能看出來他的眼神裡有複雜的內容。
一時心虛,我咬到了自己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