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去離婚的時候,我就跟自己說,傅筱棠,從這一天的這一刻起,你就要學會放下。
我的確在學,雖然學的很辛苦。
顧言之找到了藥箱走過來,從裡麵拿出了紅花油,這味道有點上頭,聞了我的胃裡有東西直往上翻湧。
我按住他的手:“不要紅花油。”
“你這是淤青,需要揉散。”
“我不需要。”
“怕痛就好不了。”他不由分說地倒了一手心,搓熱了就往我的膝蓋上揉去。
我看著他黑發的腦袋,心想你信不信我等會就吐你一腦袋?
顧言之的手好大力,本來沒那麼痛,現在他一揉,我痛的快要死掉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顧言之,你做個人吧,我疼死了,你把我當做泄憤工具了?”
“再忍幾分鐘。”
“一秒鐘都忍不了。” 我使勁推開他,腿痛是次要,我胃裡翻湧的不像話,馬上就要吐出來了。
我奔到廁所趴在馬桶上,嘩啦嘩啦把我的下午茶統統吐出來了。
吐完了胃裡舒服了,我在盥洗台上漱完口轉過身,顧言之正站在門口看著我:“你怎麼了?”
“我對紅花油過敏。”我信口胡說。
“以前沒聽說你對紅花油過敏。”
我用紙巾擦嘴,喘勻了氣轉過身看著他:“彆裝作對我很了解的樣子。”
我從他身邊走過去,吐的我腳底發軟,走路更加踉蹌,步履蹣跚。
地上鋪著地毯,太柔軟了,我反而沒走穩,趔趄了一下整個人就向前撲去。
顧言之眼明手快地把我給扶住了,我趴在他的胸口,這一幕太刻意了,刻意的連我自己都看不下去。
我試圖從他懷裡直起身,顧言之還是挺紳士的, 他扶著我的肩膀問我:“你沒事吧?”
“當然沒事,我是裝的,估計撲進你懷裡。”我咬著牙站穩了,站直的時候,膝蓋更是疼的鑽心。
紅花油的味道太難聞,我用濕紙巾擦掉了,顧言之看著我:“你這樣好的會很慢。”
“以後遠離溫采音,我自然長命百歲。”
我話音未落,溫采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言之,我來看看筱棠怎麼樣了。”
一個嫋嫋婷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什麼來看看我怎麼樣了,她是來盯梢的,生怕我和顧言之有多親密。
我笑了,笑的差點沒把自己嗆著。
“曾經做小三的人,現在反而來防著她挖掉了牆角的那個人。”
顧言之的臉色有點不好看,因為我說的難聽。
我和溫采音之間總有一個在扮演小三或者搶奪者的角色,不過現在我不是那麼想了,我對顧言之,已經死心了。
我扶著牆壁從溫采音身邊走過去的時候,對她說了一句話:“溫采音,我對你的男人沒興趣,但現在在顧家,你還是個外人。”
溫采音肯定氣壞了,因為我說到了她的心裡。
就算顧言之喜歡她有什麼用?她想進顧家,首先老太太那關就過不去。
老太太的壽宴在晚上六點二十八分準時開席,時間是顧媽媽定的,說這個時間特彆好,多福多壽。
顧媽媽很信這個,比如我和顧言之的婚禮的開始時間也是有零有整的。
顧媽媽也挺喜歡我,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她覺得我旺他們顧家,也旺夫。
她總是笑眯眯地打量著我說:“瞧筱棠的長相,真有福氣,耳垂這麼大,我們家言之自從跟你在一起,做什麼都是順風順水的。”
可能是巧了吧,還真是這樣。
她也不太喜歡溫采音的,有一次我聽到顧媽媽和奶奶說溫采音的長相麵無四兩肉,一看就是薄情克夫之人。
她們講的我都相信麵相了,有時候看溫采音的長相,的確是蠻刻薄的,但又有什麼用呢,哪怕溫采音是夜叉轉世,隻要顧言之喜歡,一切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