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顧媽媽還跟顧言之說了什麼我都沒聽見,我也不想聽。
我把自己整個人都泡在水裡,我能憋氣憋很久,有一次最長四十秒,快把自己給憋過去了。
這次不知道多久,腦子快要缺氧的時候才浮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喘氣。
我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五嬸正在幫我們換床單,紅彤彤的床單換成了白色絲質薔薇花底的,花是暗花,對著燈光才能看得出來,挺好看的。
五嬸一邊換床單一邊跟我說:“少奶奶看著比結婚的時候富態呢,是不是懷了?”
我快要被五嬸一句話給嚇死了,她就是這種說話方式,但架不住我心虛。
“沒,怎麼可能?”我脫口而出。
五嬸笑了:“新婚小夫妻呢,怎麼不可能?”
顧言之從外麵走進來,五嬸才閉了嘴。
五嬸換了床單就出去了,她把枕頭都換了,兩個枕頭換成了一個特彆長的兩人用的雙人枕頭。
現在顧言之除非把它切一半,不然也拿不走。
他在床邊頓了幾秒鐘,抱了床被子扔在沙發上。
他用靠墊當枕頭,不過靠墊太膨了,看他睡的那個樣子就有點難受。
本來我床上有個稍微小一點的靠墊,枕起來應該會舒服一點。
我都準備扔給他了,忽然想起他跟顧媽媽說的那句話。
我不吃餅。
我已經舉起來的手又落下來,把靠枕扔到一邊。
我又不是賤骨頭,反正他對我為他做的任何事情都不領情,何苦犯賤?
我翻過身背對著他的方向,閉上了眼睛。
晚上螃蟹吃太多了,我上網搜了懷孕能不能吃螃蟹,各種千奇百怪的回答都有。
大多數都是說涼性大,少吃點或者多吃點薑,晚上我就吃了很多薑,現在胃裡有點燒的慌。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摸著黑起來在房裡找了一圈,隻有涼水沒有熱水。
我現在不敢喝涼水,畢竟當媽的人了,我得顧著點孩子。
我悄悄摸出房間去樓下餐廳找水喝,一進去卻聞到特彆濃鬱的中藥味。
這大半夜的,誰在廚房裡熬中藥?
我倒了熱水坐在餐桌邊慢慢喝,溫水緩緩流入胃裡,頓時舒服了不少。
這時,一個人慢慢地走出了廚房,手裡還端著中藥。
她沒想到我在廚房,冷不丁看到我嚇了一跳,手裡的中藥差點撒了。
她是顧家的大嫂,我不是故意嚇她的。
我從餐桌邊站起來:“大嫂...”
“筱,筱棠...”她像做了虧心事一樣把中藥放在桌子上一角,笑的訕訕的:“你怎麼還沒睡?”
“我胃裡不舒服,下樓喝點熱水。”
“哦,你喝你喝。”她縮在桌子的另一端,順手用一隻碗墊把藥碗給蓋住了。
看來大嫂挺不願意讓我看到她喝中藥的事情,識時務者為俊傑,我趕緊把杯中水喝掉就跟她道晚安,匆匆上樓了。
雖然不知道大嫂喝的是什麼,但猜也能猜的到。
顧家的人丁挺興旺的,但到了顧言之他們這一輩好像就沒那麼好運氣了。
顧言之的五個哥哥都結婚了,老大老二結婚都快十年了,但都到現在還沒有孩子。
像顧家這樣的大家族,肯定是多子多孫才多福,而這些嫂子們也得有個孩子才能鞏固住自己的地位。
大戶人家不好立足,顧言之的幾個哥哥們自己也有壓力,但越著急越是沒孩子。
老太太有時候還跟我抱怨,說她都要入土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重孫子輩。
她還拉住我的手說:“小年糕乖乖,我就指望你給我生重孫子了。”
我倒是懷了,但誰知道能和顧言之鬨成這樣呢?
暫時我也沒打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