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機開的是免提,胡師傅也聽見了。
他聽的不勝唏噓:“這個年頭,人都現實的很,向來都是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的時候,隻求彆被人踩上一腳就好。”
商場就是這麼現實和殘忍,天底下都知道顧言之和顧爸爸脫離了父子關係,鬨得這麼僵。
有一部分人為了討好顧氏,就跟顧言之拉開了距離。
有一部分人則是趁機踩他一腳,以前嫉妒他的,在他的陰影下生存的,統統都想爬上來。
這些我太懂了,所以我才賣掉言棠不想再經商了。
太累了,心太累。
當初如果不是為了顧言之,我不會開言棠。
我應該做個閒雲野鶴的藝術家,到處溜達。
就連祁楚也給我打來了電話,他先是詢問了一下我的身體情況,然後就問顧言之的事情。
“需要我把和言棠的合作收回來嗎?不過是付一點違約金的事情。”
“為什麼要這麼做?”
“讓他知道,當時跟言棠合作百分之百是因為你和言棠的實力,但是現在言棠已經今非昔比了,我還有什麼理由和他合作?”
其實顧言之也是有實力的,隻是脫離了顧氏對他的影響太巨大了, 就連遠在西班牙的祁楚都受到影響,我知道是因為上次溫采音的傑作連累了顧言之,祁楚對他的印象也一落千丈。
我卻覺得沒這個必要:“祁楚,你是生意人,凡事都會從利益的出發點出發。”
“想跟我合作的與言棠同等規模的公司太多了,我為什麼要選擇和顧言之合作?”
“祁楚,你當時因為我和言棠合作,但我不希望你為了我和言棠解約。”
祁楚在電話裡頓了好一會:“你不會對顧言之還抱有希望吧?”
“祁楚,在我受到的教育裡,沒有趕儘殺絕這個詞,我和顧言之分開了,但我們不是戰場上需要廝殺的你死我活的敵人,還有,他畢竟是我孩子的父親,這一點沒辦法改變。”
祁楚沉吟了一下:“我知道怎麼做了。”
“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但彆因為我影響你的判斷。”
他笑了,掛電話前告訴我:“筱棠,我好像更喜歡你了。”
我笑笑,不當真。
祁楚對我的喜歡可能永遠轉換不了愛,就算是也維持不了幾天。
說白了,他就是花花公子。
這一點顧言之跟他不一樣,其實在感情上,顧言之瞎歸瞎,他還是滿專一的。
晚上有人請我吃飯,是以前的合作夥伴,這次的解約浪潮裡也有他,我們關係不錯,他約我出來要解釋一番。
朋友姓杜,他太太姓皮,不知道怎麼這麼巧,倆人的姓加在一起就是肚皮。
他們是夫妻店,和我和顧言之當時一樣,合作了三年了,這次也解約了。
杜太太看到我,圍著我轉了一圈,又伸手在我麵前晃了晃。
“筱棠,你真的看不到了?”
“能看到一點點,比如你現在圍著我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