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一看,雕花大門裡麵空空如也,隻有噴水池在孤獨地噴著水。
那個男生真實又不真實,仿佛一陣煙霧,轉瞬即逝了。
我已經不記得我當時怎樣錯愕的表情了,就好像現在這樣。
他就在我的麵前,我卻有種不確定性,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就像一陣煙霧隨風吹散了。
“我頭好疼。”我嗓子啞啞地開口。
“閉上眼睛。”他聲音低的近乎耳語:“不要想了頭就不痛了。”
我怎麼能不想?我不知道麵前這個人是誰,是不是存在過我的生命裡,甚至不知道他存不存在?
我怎麼能不想?
我還是閉上了眼睛,因為眼睛脹的沒辦法形容我的難過和不適。
我閉上眼睛的時候,聽到他在小聲跟我說:“快點好起來吧傅筱棠,你還欠我一杯仙草冰呢!”
“放紅豆嗎?”我喃喃地問。
“嗯,放紅豆。”
我翻了個身,感覺到他溫柔地把被子幫我蓋到肩膀上。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我纏綿病榻好幾天才稍微有點精神可以下床了。
雨終於停了,我站在窗口往外看,他的花園裡已經麵目全非,很多工人正在把倒了一地被連根拔起的樹從地上抬起來,還有花花草草早就被風雨打的七零八落了。
我正看著花園發愣的時候,他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外麵找你找瘋了。”
我轉過身,他站在門口,穿著青色的襯衫,他仿佛偏愛這種顏色的衣服,令我想起了那個似夢境似記憶的片段。
此刻那個動不動就會憑空消失的男生就在我的麵前,隻不過是放大版的。
病了這幾天,頗有一種天上一天人間一年的感覺。
我的手機進水了,一直都沒開機,而我昏昏沉沉的,偶爾醒來的時候也會在糾結那個忽然鑽進我腦子裡的記憶,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夢一場。
他遞給我一個手機:“打給你的家人吧,他們已經報警了。”
我接過來,指尖碰著了他的指尖,他的手指頭居然有了一點點的溫度。
我第一個打電話先打給我媽,當她聽到我的聲音之後先是尖叫,然後哭泣:“筱棠,你去哪兒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你是被人綁架了嗎?”
“綁架總有人問你們要贖金吧!”我笑著說:“我沒被人綁架,我挺好的。”
“那你怎麼幾天都沒有任何消息?你不往家裡打個電話,手機也關機了。”
“那天晚上大雨,我在一個朋友家,然後被困住了,手機也進了水,就沒打過來。”
“哦。”我媽聽到我說沒事,她才放下心來:“筱棠,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晚上我回家。”掛電話之前,我說:“媽,你知道一個叫做知了的男孩子嗎?”
“什麼?”我媽愣了一下:“什麼知了?”
“哦,沒什麼。”
顧爸出事之後我問過我媽關於養子的事情,我媽他們都說沒聽過有這回事。
所以現在我不知道是真的沒有這些事情,還是大家都不願意提起。
三太太那天跟我吃飯的時候不是說了嗎?有那個養子,但是他已經死了。
第二個電話我打給小泗,她接通之後自然也是一頓鬼吼鬼叫。
“傅筱棠,你去哪裡了?你失蹤了還是人間蒸發了啊?你知不知道我們快要把整個西城都給翻了一遍了,找不到你的人也找不到你的車,你這幾天到底去哪了啊?筱棠,喂喂喂…”
“你彆拍電話,我耳朵要聾了。”我靠在窗台前,懶懶地看著窗外,小病初愈,我也渾身無力。
“你咋了,生病了麼,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