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當時表現得根本不像什麼都知道。”
“我是想讓這件事能隱瞞時間長一點,所以就努力演,演戲真的好辛苦。”我媽歎了口氣,握了握我的手掌:“筱棠,其實,也不能怪言之,他是跟我商量過的。”
“可是,這樣溫采音受到的懲罰比真實情況輕了很多。”
“當時我也谘詢過律師,孩子夭折是先天肺部感染,就算足月可能也會夭折,所以再怎麼判溫采音頂多多在裡麵待一兩年,但又能怎樣呢,能改變什麼?”
“那欺騙呢,又能改變什麼?假的終究是假的。”
“但能讓你高興,比什麼都重要。”
“我能高興多久,一年而已。”我不知道我媽是真的知道,還是幫顧言之說話。
她乾嘛要幫顧言之說話?或者,乾嘛要幫顧言之騙我?
“女兒。”我媽的掌心綿軟溫暖:“當時我們都以為可以一直瞞著下去,誰都不知道會鬨成這樣,我沒料到言之也沒料到。”
“媽,如果你之前真的知道的話,你真是糊塗了。”我把手從我媽的手心裡抽出來。
她有點傷心,眼角紅紅的濕濕的:“筱棠,你可以生我們的氣,但你不明白我們愛你的心,太愛你了不知道該如何保護你才好,當時我和言之都傻了,孩子夭折了我們都很傷心,但更怕的是你受不了,所以病急亂投醫我們就出此下策。”
我看著我媽這幾天迅速衰老的臉龐,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筱棠,彆怪言之,如果你要生氣的話就生我的氣吧,言之真的太愛你了,他已經為你做好了一切,但誰知會變成這樣。”
“那個劉彬怎麼說呢?他找來一個不相乾的人說他才是給我寄那些東西的人。”
“言之沒說謊,他查到了那個劉醫生的身上。”
“可是,跟蹤我的明明另有其人。”
“筱棠。”我媽盯著我:“你真的隻相信一個不存在的人,而不相信你喜歡了這麼多年的人嗎?”
我咽了口口水,我覺得自己要瘋了。
我的腦袋劇烈地疼痛中,像是有人在我的腦子裡用錘子不停地砸著。
我扶著門框才能站穩,我媽擔憂地扶著我說:“筱棠,我扶你回床上躺著。”
“我自己來。”我轉身向臥室走去,我媽輕輕地關上門。
我躺在床上,天旋地轉。
顧言之在我心裡,有無數個形象,今天是這樣的,明天是那樣的。
在我知道他騙我的時候,我媽卻來告訴我,他是太愛你了。
也許,當我有一天終於相信他愛我了,也許顧言之到時候又換了一張麵孔。
顧言之是千變萬化的,讓我怎麼都琢磨不透。
跟顧言之在一起,我隻有一種感覺,我在不停地解密,謎題一個接著一個,當我好不容易解開了一個,又來了下一個更加難懂的謎題。